季笙在筆錄上簽字,送走了劉鮮。接著她就沒有再聽到來自警方的消息了。很快暑假過去,季笙回校參加了補考。
她去交學費時,關老師特別高興,叫她等一等,他跟她一起去教室。
“回來上學緊張不緊張?”關老師悄悄問她,“有什么不習慣的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你知道吧?回頭家里電話也給你留一下。”他壓低聲說,“還有就是,沒有人知道,別害怕。”
確實沒有人知道。關老師當時的處置保證這件事只有他和錢老師,還有葛副校長知道。學生中更是一個都不知道,他們參加了一次安全報告大會,然后暑假兩個月的時間把這件事的印象給清洗到最低。
季笙回來后,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你整容了?”這是姚東海看到季笙后的第一句話,也讓季笙想通了為什么剛才班里看到她的女生幾乎都表情怪異。
很快到晚上,就有流說季笙暑假前請了一個月假是去做整容了,之鑿鑿的說她開了眼角,墊了下巴,削了臉頰,可能還吸脂墊鼻子了。
貝露佳神情嚴肅的把手放在季笙的下巴上,輕輕的揉,半晌說:“確實沒有墊東西。”
季笙……面無表情,她的心情挺無奈的,可能以前她就該欲哭無淚或者別的什么了,但現在她也只能木著臉說:“我只是長開了。”
“她就是長開了。”姚東海堅定的說,下午她見到季笙后已經試過了,人家確實沒墊下巴,只是突然變成瓜子臉了而已╰_╯
季笙打開手機,調出蘇夢柳的照片說:“看,我媽就是瓜子臉。我爸是方臉,我以前像我爸,現在轉回來了。”
貝露佳,還有也在這個寢室的其他女生都遺憾的嘆息,她們幾乎都在好奇之下摸過季笙的下巴,而且每一個人的手勢都格外輕柔——她們都怕把同學的下巴摸歪了。
但知道季笙沒墊下巴之后,她們又都轉為羨慕,要是自己也能這么幸運就好了。
貝露佳說:“我不行,我天生就像我媽,要像我爸,我早一頭碰死了。”貝露佳的爸爸是梯形臉,有個寬大無比的下巴。
雖然在寢室里,季笙好像說服了大部分人她沒有整容,但在整個年級里,還是流傳著她整容的傳說。這讓更多人想從她這里知道整容醫院的名字和醫生的名字,還有她用的假體的名字,不少人問她是去北京做的手術還是去上海?還有人問是不是專門請假出國了,在女生中興起了一陣整容潮。季笙驚訝的發現有很多人已經整過了,就是在高中畢業后,而更多人打算在大學中完成這一任務,這樣到拿畢業證時,她們的照本就是最新的了。
季笙只是走在了前面而已。
季笙以復習補考為由謝絕了繼續跟大家討論整容問題。這又引發了另一波熱議,大家都認為季笙爹媽都非常疼愛她,為了讓她整容還愿意讓她錯過所有考試!
關老師悄悄給季笙拿來了他所能拿到的所有考卷:電子版。看起來像是有手機拍的。季笙發現就像姚東海說的,大部分補考都是用原卷。只是原卷是a卷的補考用b卷,而原卷是b的則用a卷或c卷。就是輪著來,基本保證了所有人補考時沒見過原題。
有關老師的“保駕護航”,季笙輕輕松松的就完成了補考。而據說改考卷時,關老師又特意去說情,總之,在補考完了之后,任課老師中好像不少都認為她是關老師的熟人,在課堂上對她非常關照,表現為讓她幫著發東西,或者想不起班長叫什么名或不認識班委時,就叫她。
季笙無意間更受歡迎了,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更讓她吃驚的是大部分人把這歸功于她的整容,就連姚東海也說:“因為你變漂亮了嘛。”
但季笙自己卻是越來越不講究了。她天天穿著長褲和長袖襯衣,寬寬大大的那種,毫無線條感。她也不再擦防曬霜,任由太陽把她曬得越來越黑——她現在是班里最黑的女生,但又得了個黑珍珠的外號。
她也不再剪流海,注意保養,海淘漂亮衣服。她三點一線,只去教室、食堂、寢室,當然,早上她仍然去林蔭路慢跑。每次跑過那條路,她都有種窒息感,但她像自虐一樣每天都去。因為每次她去,樹林里所有的植物都在歡迎她,它們發自內心的愛它。
她在回校后第一天就去見了樹兄。它還在老地方,筆直挺拔。
她靠在它身上,依抱著它。
樹兄溫柔又可愛,它每回傳遞給她的信息都帶著樹木特有的清香味。
樹兄:你看起來更好了
季笙:嗯
樹兄:你還小,好好吸收營養,等你長到像我這么大,你就不用再怕那些動物了
季笙摸著樹兄身上粗糙的樹皮。
它說:教你個招數
季笙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調動起了她身體里很微小的一部分,然后它們就像涓涓細流一樣,慢慢通到了她的全身,浮到她的身體表面。
她覺得自己像出了一身汗,好像就是身上突然一熱,等熱度下去,汗留在了她的皮膚上。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是淡淡的苦澀味。
樹兄:分泌這個可以殺死爬到你身上的小蟲子,也能讓鳥不再來啃樹葉
季笙又舔了手背,她發現這股苦味是真的。
——這是毒嗎?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明天見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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