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
那天早上,他們三個回寢室時大家還沒睡醒。焦達起床時問了他一句“我半夜起來你怎么不在?”,他說了聲去網吧也就過去了。然后去食堂吃早飯時聽說有人跳樓了,當時他心里就是一咯噔。跟著,焦達就被班主任的電話叫走了,再也沒回來。
事后證明跳樓的是多麗娜,霍原跟另兩個人在班里都不敢說話,電話也不敢互相打一個,平時走個對臉連對方的臉都不敢看。
霍原害怕得整晚做惡夢,他想不通多麗娜怎么就跳樓了呢?這有什么啊?當時她也沒怎么樣啊?她也沒生氣啊?一開始她也是答應的啊,中間雖然說了兩句讓他們撒手,可后來也沒哭沒鬧啊。當時他們走的時候還跟她說話來著,當時看著挺正常的。
但等了很久,他發現……哎?!沒事!什么事都沒有。也沒人來找他們。
“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跟咱們沒關系。”
“對!對!”
他們三人在時隔多日后才敢在下課后悄悄碰了個頭,說了這么兩句話。
不過碰過頭后,他們發現事情就是如此。多麗娜是自殺,跟他們沒關系!而且仔細想想,她這么一死,那件事根本就沒人知道!她肯定誰也沒來得及說啊。
霍原一直是這么想的,都過去一個月了,他都覺得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可他現在看著季笙的背影開始不安了。
——她不會知道吧?
——多麗娜跟她說了?
——對,她有手機,她可以打電話發短信!
——她干嘛跟她說?
——她真的給她說了?怎么辦?問問她?
——她知道多少?
霍原越想越發毛。
“就是這里了。”童桐打開了門。
滑雪社的辦公室是沒有人的第五層,這幢樓的五、六、七三層都沒有人用。當時他們申請滑雪社時就把這間辦公室給了他們。
“桌子、柜子和沙發都是原來的,這椅子是我們自己買的,還有這飲水機,微波爐都是我們湊錢買的。當時還想買個電腦的。”童桐說。
辦公室是在西面,曬不到太陽。窗臺上擺著一盆綠蘿,長得非常好,長長的枝葉都垂到了地上。
沙發是木頭的,跟桌子、柜子是一套。墻角有一摞橙色的鋼木椅,旁邊是飲水機和垃圾蔞。
多麗娜的事發生后這間辦公室的鑰匙被收走了一星期,后來就把鑰匙還給他們了。
霍原發現這些人進來后也就是四處隨便看看。他看到貝露佳拉著童桐在翻垃圾蔞,不過當時他們用的東西都帶走了,扔到了寢室附近的垃圾箱。那邊也有不少人扔保險套,肯定不會被發現。
那個叫姚東海的還跑出去找這層樓的廁所看,能看出什么呢?他們當晚可沒用廁所。
霍原越看越想越安心,他再看那個很不客氣的季笙,一進來就站在綠蘿前玩綠蘿的葉子,害他嚇了一大跳,還以為這女的真知道什么,看樣子也只是過來玩的。可能當時她就是看他不順眼吧。
這么想著,霍原走過去巴結道:“你喜歡綠蘿啊?要不要剪兩枝拿走?這個東西特別好活,回去放到杯子里接點水,等長出根來后種到盆里就行了。”
他還想去找剪子,結果這個女人頭都不抬,惡狠狠的就說了一個字:“滾。”
霍原想發火,心想你跩什么?
可當著這個女孩的面,他不知怎么就是發不出火,喉嚨像啞巴了一樣。
這時身后有人點點他的肩,他一回頭,是那個宋陽,他下巴一揚,示意他滾開。宋陽比他高一頭,霍原還真不敢犟,繞到一邊側著身貼著墻“滾”了。等走出去才發現剛才背上全濕了。——可能還是他心虛。
——總不是那個女的把他給嚇出冷汗了吧?
霍原摸摸胳膊,發現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抬頭發現焦達就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霍原嘿嘿干笑兩聲,沖季笙和宋陽那邊作了個鬼臉。
焦達沒有反應,他就是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霍原在心里喊“不能心虛!”,一邊走到焦達身邊坐下,跟他悄悄說:“你說那個女的是不是知道什么?”
焦達順著他的眼神看向季笙,沒有說話。
霍原自己說:“不過也不太可能吧?她跟多麗娜又不熟,多麗娜走之前要是想說話也不會找她啊?”他用胳膊肘頂頂焦達,“她應該跟你說啊。”
焦達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宋陽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擋在背后,悄悄問季笙:“知道了嗎?”他看著這盆綠蘿,沒想到這里會有一盆它。真是……老天有眼。
“看到了。”季笙摸著綠蘿長長的枝條,它長得很茂盛,也養了有兩三年了,是一盆很好的花。
它當晚什么都看到了。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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