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并不認識李元平,雖然他以前也經常來這條街上逛,但卻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個老人。
可既然大家都這么推崇,他自然也不會沒有眼色,連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朝著李元平邀請道:
“李老先生,小子李平安,想麻煩您老人家幫我看一看這只葫蘆。”
“李平安……倒是個好名字,和我也僅僅只有一字之差,也算是有緣分!”對待洪嘯天疾厲色的李元平,面對李平安卻是態度溫和。
用長輩看晚輩的目光,略帶欣賞地說道:
“你這小伙子眼力倒是不錯,不像某些人,虛長年歲,只會干一些為老不尊的破事。”
又是一番拉踩,聽得洪嘯天臉色都黑了,忍不住開口道:
“李老爺子,你老人家沒必要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吧?我與李平安賭斗之事,本就是個意外,真正跟我賭的人其實是紅月齋。”
“是紅月齋的上官小姐,邀請了他做鑒定師,這才有了這場賭斗,我也知道我跟一個年輕小伙子賭斗,屬實為以大欺小。”
“可紅月齋是上門來砸漿的,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藏寶齋,被人家肆意踐踏吧?”
洪嘯天終于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幾句,但此時已經沒人愿意聽他廢話了。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元平的身上,七嘴八舌地沖他問道:
“李老爺子,聽您這話的意思,難道這只葫蘆還真的是三河劉的手藝?”
“可這葫蘆真的太普通了,底部都還有瑕疵斑……”
……
李元平輕笑一聲,認真地開口說道:
“剛剛這小伙子不是說了嗎?大師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大師,都是要經過長期練習的。”
“好的葫蘆底不好找,就算是大師也不可能都用好葫蘆來練習吧?這只葫蘆啊!就是三河劉早期的練手之作。”
說著他便朝著李平安,笑道:
“小伙子,你也別跟大家賣關子了,趕緊跟大家仔細說一說依據吧!”
李平安沒有賣關子,立馬開口講述道:
“其實依據我前面已經說了一條,就是這葫蘆皮的色澤,這種青籽皮的色澤,別看好像很普通,可實際上想要保持長久穩定,卻需要特殊的工藝。”
“當然,具體用的什么工藝我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我自己就去制作三河劉仿品了,絕對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除了這一點之外,三河劉的葫蘆還有另外一項特征,就是對內部葫蘆瓢的處理,我之前研究過三河劉葫蘆,葫蘆漂流的相對會比較厚,但又不是純粹的厚,還是有凹凸不平的層次感。”
“大家都知道,蟈蟈葫蘆除了外表好看,還追求養在里面的蟈蟈叫聲能好聽,蟈蟈葫蘆里的葫蘆囊,便是影響聲音通透性的重要點。”
“三河劉的葫蘆是清朝開始,就能夠備受推崇,便是因為他制作的蟈蟈葫蘆,能讓養在里面的蟈蟈叫聲格外清脆悅耳,其秘密就在葫蘆囊上。”
說到這里,李平安將蟈蟈葫蘆上的葫蘆嘴打開,然后將葫蘆口對著眾人:
“大家仔細看一看,這內部葫蘆囊是不是有紋路?”
站得近的人,立馬便掏出手機和放大鏡,開始仔仔細細的就著葫蘆口觀察里面的葫蘆囊。
很快,便有人激動地嚷嚷:
“這個小兄弟沒有說錯,這里頭的葫蘆囊還真的有紋路,而且這紋路看起來……像是一個字。”
“我也看到,這紋路就是一個字,是一個劉字!沒錯,這就是一個劉字……”
“等等,難道這就是三河劉留下的標記?可這不對啊!三河劉葫蘆流傳下來的并不算少,從未曾聽說有這種標記。”
……
李平安笑著點點頭,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你們說得沒錯,目前流傳下來的大多數三河劉葫蘆里,都沒有這種標記,有一小部分卻是有的。”
“這一小部分都是三河劉年輕時期的作品,當然那個時候,他的匏器技藝就已經達到巔峰了,后面制作的葫蘆,就沒有任何標記了。”
“估摸著是年紀變大了,心理也出現了一些變化,所以才不再留下任何標記。”
“我們都沒聽說過這些,你是從哪里聽說的?”人群中頓時有人追問道。
“你沒聽說過,那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嘍!”李平安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站在李平安身旁的王宏毅,便笑呵呵地開口了:
“其實,玩雜項的人大多數都了解這一點,只不過,這種內囊帶有劉字紋路的葫蘆,本就極其罕見,也就極少對外宣傳。”
“而且你們可能不知道,這種帶有劉字紋路的三河劉葫蘆,相對于普通的三河劉葫蘆,其價值要更高一點,畢竟這玩意兒稀少嘛,物以稀為貴。”
“普通保存完好的三河劉葫蘆,市場價為80萬左右,如果送拍賣行可能還能上浮一點,而我小兄弟手里的這只,目前為止,出世的唯一一只山河流練習時期的作品,其價值最少要再翻一倍。”
說到這里,王宏毅滿臉珍重地,轉頭朝著李平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