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曹傾然俯著腰身,整個上半身都傾在建帝的頭上,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若有所思,“睡得可真香啊,連臣妾來了都未發現。”
建帝:……
要你寡。
建帝推開她,下了床,大大方方地伸開手,“替朕更衣。”
曹傾然這次并未拒絕,一邊給建帝穿上龍袍,一邊淡淡道,“那什么冰雕節,臣妾打算去看看。”
“甚好甚好。”建帝就知道她會去,他點點頭,“那朕叫人給你添置一些新衣,承歡殿的珍寶庫里應該還剩下不少布匹,你喜歡哪個,盡管去挑。”
曹傾然整理腰帶的手一頓,抬頭愕然地看了眼建帝,“承歡殿?”
他腦子吃錯藥了?
他不是一向不喜旁人動用承歡殿里的東西嗎?怎么突然如此反常?
莫不是也被——
“對啊。”建帝看著銅鏡里玉樹臨風的自己,擺了幾個帥氣的動作,而后語氣氣惱道,“那小子不是嫌朕對你們不好嗎?今年建安實在多災,朕的內庫里沒什么好東西能夠送給你們,既然他如此有孝心,那就從承歡殿里出這份心意吧!”
說完,又摳摳搜搜地補充道,“你一個人偷偷去拿就行了,可別讓別的宮知道。”
曹傾然:……
無語!
——
另一邊,前夜。
奢華紅木的房間內,燭火微微晃蕩,容貌年輕的男人身著華貴紫衣,犀利而張揚的眉眼凝著幾分散不去的傲色,令人覺得對方毫無謙卑之態,不過對方年紀輕輕便已是從一品的朝廷重臣,有幾分傲氣也理所當然。
此時此刻,他正看著手里那厚厚一摞用線穿成書冊的信紙,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來送書冊的心腹,也是稀奇道,“大人,沒想到這胡來如此盡責,寫了這么多二皇子的行跡。想必里面事無巨細,定能幫助大人判斷這二皇子是否值得合作!”
“嗯……”紫衣男子將手覆在那書冊上,心中卻暗道,但這是不是寫得太多了?
心里總覺得有些異樣,而在翻開第一頁時,紫衣男子懸著的心終于還是死了。
這都寫的什么狗屁玩意!
看著字里行間的水字,紫衣男子直接被氣笑了,那雙唇瓣扯出涼薄的線條,食指輕輕敲著桌面,十分緩慢的節奏昭示著他心中的不悅。
那心腹瞥了一眼,見狀況不對,連忙小心問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問題?”
“呵。”紫衣男子冷笑一聲,視線微微下挪,繼續往后看,“沒什么問題,就是廢話多了些。”
紫衣男子一目十行,雖然這記錄行記的書冊內廢話頗多,但也有不少關鍵信息,與他手下的人傳來的消息相對吻合。
看來胡來這條線,可以繼續放在二皇子身邊了。
紫衣男子揮揮手,繼續翻看著書冊,“你先下去吧。”
“是。”那心腹彎腰,倒退著離開了房間。
翌日清早,心腹帶著重大消息回來,見屋中燭火依舊亮著,不由神色微驚,連忙敲了敲門,“大人?您還在嗎?”
大人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出事吧?
“進來吧。”屋內傳來紫衣男子的聲音,心腹連忙推門而入,見他家大人正坐在木椅上,手里持著那本《二皇子行記》,目測兩邊的厚度,才看了三分之二。
“大人,您一夜未睡?”看到自家大人眼底泛青,心腹不由訝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