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有一頭全身金黃的狼站在我面前,它體型巨大,跟一匹馬似的,有血紅的眼睛,以及外翻而呈亮的尖牙。
這頭狼直勾勾的望著我,用沙啞而刺耳的聲音說:“她就來了,她很快就要來了,你要小心她。”
我茫然問道:“她是誰?”
那頭狼仿佛對我的問題充耳不聞,依舊重復著:“一定要小心她,一定要小心!”
聲如洪鐘,震得我耳膜一陣刺痛,無奈之下,我只能用雙手捂住耳朵。大聲聞著:“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冷不丁的,那頭狼吼的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我咬來。
我害怕到了極點,啊的一聲,睜開了眼睛。
然后,我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病房,雖然窗口拉著窗簾,但從其縫隙上投射下來的刺目陽光,還是可以知道現在是白天。
床邊坐著一個女孩兒,只不過是伏在床上,顯然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絕美的側臉上,有一道一節手指場,隱隱約約的疤痕。
是李霜。
我晃了晃頭,發現身體沒有什么異樣,于是不打算驚動她,慢慢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可誰知李霜睡得很淺,不等我穿鞋就醒了,她揉著眼睛,打了個呵欠,看到我之后,眼睛一亮,喜道:“小安,你醒了?”
我嘆了口氣,只得坐回床上,問她:“這里是哪?”
“醫院呀。”李霜答道:“還是之前的那一間,只不過不是同一間病房。”
我點點頭,說謝謝你在這里陪我,你給我墊的醫藥費,先記著,以后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李霜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說你在講啥呢,你一共就在這里睡了兩天,也沒做什么手術,徐冰妍送你回來的時候,我看你身上全是血,這才把你送來醫院的,可誰知道一檢查,什么事都沒有,你頭上被棍子打的幾個傷口,隔天就自己好了,連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心中一跳:“是徐冰妍送我回來的?”
李霜點點頭,說對,要不是她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受傷了呢,不過當時她開車送你到校門口的時候,我看她精神很差,臉色也非常白,身上很多地方都是淤黑的,傷得比你還重,我還問她要不要也去醫院看一下,她就變得很驚慌的樣子,什么話都不說,把你放下之后,就開著車走了。
我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改天我得當面跟她說聲謝謝才行。
這時候,李霜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一下子變了,說小安,醫院外面有幾個人在等你,他們好像知道你今天會醒的樣子,讓你醒來了就出去找他們。
我愣了一下,問那幾個人是誰?
李霜臉色有些復雜,搖搖頭,說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也說不清楚。
我見她臉色怪怪的,也不好再問,干脆連病號服都不換,就離開了病房,一路朝外面跑去。
說來也奇怪。在跑下樓的過程中,我突然發現,我雙腳居然變得強健無比,充滿了力氣,而且身體很輕,輕輕一躍就跳起了半米高,這讓我高興之余,也百思不得其解。
剛出醫院門口,我就看到外面的臺階上,大虎正坐在上面,手里拿個游戲機,在玩俄羅斯方塊,聽到腳步聲之后,朝我望過來。立即呵呵一笑,說你小子可算醒了,我們都等你兩天了。
“等我兩天?”我疑惑道:“是你要找我?”
大虎搖搖頭,說不是他,找我的是另外的人,讓我跟他走。
我看他臉色挺著急的,也就沒有多問,跟著他徑直來到了醫院右邊的一處花園里。
在里面,我見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我很熟悉,是許航,同時也是胡佳琪的親哥。
而女的,則身材高挑,最少也有一米七五。穿著黃綠色的軍裝,腳下是黑色的長筒靴,頭發不長,呈波浪形搭在右邊肩膀上。
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我嚇了一跳,隱約記起那天晚上在工地的時候,我被徐建的十個小弟打翻在地,昏迷之前的最后一眼,就是看到的她。
這個女人年紀要比我大幾歲,25出頭的樣子,長得極美,尖尖的瓜子臉很白皙,跟胡佳琪有五六分的相似,如果打分的話,起碼可以打85文。
而令我覺得驚詫的,是這女人右手摟著一頂綠色的軍帽,而左手卻空落落,居然是斷的!只剩一個空落落的袖子在隨風漂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