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一月底,深冬之后白天日照時間短,雖然現在才是下午的六點多,但天空已經差不多黑透了。
這幾天一到下午六點我就會溜掉,王天天不僅不會生氣,反而因為沒有人跟著她,她更加自在,不過出于安全考慮,我還是會喊李霜過來陪著她,防止她闖禍。
我打車回到了南城區,好不容易來到跟許航約定好的地點,正是一中外面的那家大排檔。之前丁浩就是在這里找人把我拖住,不過后來我去救胡佳琪之后,他被大虎帶著十幾個小弟痛打了一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孫子了。
此時,許航正靠在路邊一輛車的車門上抽煙,穿了件黑色的大皮衣,臉色很陰翳。
別看許航長得帥,皮膚白皙、豎著個中分頭發,一副文弱小男生的樣子,其實他受他家庭的影響,性格和她那個大姐許秀男一樣,十分雷厲風行,見到我走過來,并不多做客套,簡單的打了個手勢,讓我上車。
既然他打了電話給我,那就說明他已經把一切所需要的地方都準備好了。于是沒有再廢話,打開車門就坐在了副駕駛上。
我之所以找許航,一方面是因為胡佳琪的緣故,我和他關系比較微妙,說是亦敵亦友也不為過,一方面則是我和他有著相同的仇人,比如徐建,還有丁浩。
許航把車開得極快,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冷冷說:“你怕不怕殺人?”
“怕。”我看著前面在車燈下快速閃退的路面,聲音同樣很冷漠:“但如果是殺一些應該殺的人,我是不介意自己晚上多做兩次噩夢的。”
像丁浩這種人渣敗類,活在世上就是個禍害,要真是去弄死他,我想我應該是下得去手的。
許航打著方向盤,臉色平靜道:“我打聽到了,丁浩那小子在前面不遠的一個飯店吃飯,現在天色還早,等晚點再動手。”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不用那么上心,我自己出手就行了。
許航冷笑,說別看丁浩跟我的仇不算大,但他畢竟是傷害過琪琪,琪琪是咱們家最小的,我這當哥的以前欠她挺多,現在怎么著也得做出一些補償才行。
很快車子拐了一個彎,從一個三岔口進了左邊的馬路。這里我沒來過,但看起來是比較繁華的路段,人流很多。
許航將速度放了下來,慢慢往前開,接著又拐過兩個彎,就看到前面不遠有個叫做“南天酒店”的霓虹燈牌匾,我們的車就在離酒店不遠的路邊停下了。
我立即意識到,丁浩就在那酒店里面。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里面的,難道你派人跟蹤他了?”
許航淡然說道:“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什么身份。以我的手段,想要在這個城市里找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聽著他的話,我不禁想起之前徐建來醫院找我的情景,心里立即釋然,像他這樣顯赫的軍人世家,想要找一個并沒有刻意躲藏的人,確實非常簡單。
我們就這樣在車上等著,許航像木頭一樣,好半天不說一句話。
天已經完全黑透。
我有些耐不住這沉重的氣氛,于是找了個話題,說你這人的脾氣跟你大姐一模一樣,半天蹦不出一個屁,還好胡佳琪不像你們。
許航瞥了我一眼。呵了一聲,說琪琪的脾氣要是像我,你還能有好日子過?
我被窒了一下,意識到有些自找沒趣了,于是就不再說話。
氣氛一時又變得僵硬起來。
就這樣,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大概到了晚上八點多,前面那個南天酒店的門口,總算出現了丁浩的身影,手里捧著杯飲料,一邊喝一邊往外走,很快就上了前邊停著的一輛車。
我拳頭立馬抓緊起來。心說這孫子總算是出來了!
許航不慌不忙的把引擎發動,隨后從車后座下抽出了兩條棒球棍,遞給我一條,又繼續從下面摸出兩張面具,冷冷說:“手腳盡量干凈點,弄完就撤。”
丁浩的車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