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坳上,坐了一群人,數量約莫在三十左右,著清一色的黃綠色軍裝。
只是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女性,看那一張張清冷颯爽的面孔,哪怕在休息著,銳利的目光也會警惕地四處打量,顯然都是經過了特殊訓練的女兵。
為首的同樣是個女兵,只是很年輕,約莫二十三四歲左右,站在隊伍的前方,雖然穿著跟其他人一樣的制服,只不過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過膝長筒皮靴,雙手戴著白手套,頭戴貝雷帽,帽下的頭發烏黑柔順,被她用膠圈在中間打了個結,隨意披在肩上。她顏值超高,秀氣而挺拔的瓊鼻,找不到半點瑕疵的瓜子臉,雙眼凌厲卻不失靈動,尤其是那彎彎的睫毛。給她多增添了幾分柔弱感,可是微微抿著的嘴唇,又讓她看上去有些若有若無的拒人千里。
如果非要評分,此女絕對是當之無愧的9文顏值,五年的的軍人生涯,令她徹底褪去了當年在學校時的青澀,不但個子長高了些,就連身材也好了許多,穿著長筒靴的雙腿,纖細而筆直,腰上由制服腰帶箍著,盈盈一握,還間接地將胸前的風光勾勒得猶如半浸在水中的湯圓,若隱若現。
只見得她手里拿了個對講機,對講機離正傳出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許長官,我們已經查明了,河市鎮這幾天進了很多外來人,不過擔心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對村民進行盤問。”
被稱為許長官的女兵嗯了一聲,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們原地待命,我等下就帶人進來。”
“長官!”對講機那邊的聲音急道:“最近這一帶不太平,魔鬼軍團的人沒準就蟄伏在鎮子里,你親自過來恐怕不妥……”
“少廢話!”許長官斥道:“這是命令!”
對講機那邊的人沉默了兩秒鐘,回答道:“是,長官。”
對話結束。
許長官將對講機扣回左腰的武裝帶上,信步走回身后的隊伍里。
見她過來,那群原地休整的女兵立即齊齊站起身,哪怕沒有經過刻意的整理,隊形也是整整齊齊,呈正方形排列。
“我要到河市鎮走一趟,不過不宜太多人,你們誰愿意跟我一起去?”
沒有任何猶豫,三十余個女兵一聲不吭,但卻同時舉起右手。
許長官想了一下。看向右側倒數第二個女兵,“芷晴,你隨我一起去。”
那個名叫芷晴的女兵答一聲是,前行兩步,來到她身邊,完成出列。
許長官看了一眼剩下的人,冰冷的臉色松緩幾分,清聲道:“其他人留在這里,等我命令。”
這話一出,隊伍里的氣氛有了一些騷動,只不過依舊沒人說話。
許長官微笑道:“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咱們這幾年可沒少跟魔鬼軍團打交道,區區幾個臭魚爛蝦,還對我造不成多少威脅。”
這時候,左手邊站著的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黑色制服男人,走前幾步,來到她身邊,輕聲說:“琪琪,我……”
許長官目光一冷。
他只好連忙改口道:“長官,這次我跟你一起去吧。”
許長官皺起柳眉,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說一起去可以,不過一切都得聽我的。
那黑色制服男人暗自松了口氣,答了聲是。只是他雖然低著頭,但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許長官的側臉,眼中隱隱有莫名精光閃過。
軍隊行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有了決定之后,許長官、被稱為芷晴的下屬,以及黑色制服的男人,一行三人,離開了隊伍,開始朝前面隱約可見的鎮子輪廓走去。半路上,三人到一處農家換了尋常的便服,許長官穿的是一身藍色牛仔裝,芷晴是運動服,那個黑色制服男人上下身皆是休閑裝。
離開農家之后,似乎因為沒有了制服,三人之間的關系總算融洽了幾分,連話都變多了起來。
許長官全名許佳琪,黑色制服男名叫張學成,芷晴姓孫。
三人里面,雖然許佳琪的軍銜最高,但是張學成身為顧問,年紀最大,29歲,平時在隊伍里也是說得上話的,許佳琪很多決定都要跟他一起商量。
此時正值中午,太陽很曬,三人走了大半個小時,都有些口渴,眼見著離河市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于是下屬孫芷晴便去給兩位長官買水。
許佳琪來到路邊的一顆樹下歇息,累倒是不累,就是有點熱。
張學良善解人意地在路邊折了半張芋頭葉在手里,給她扇風,一邊扇一邊問道:“琪琪,你跑這么遠過來這個河市鎮,是有什么事嗎?”
對于張學成這個‘琪琪’的稱呼,許佳琪一開始很抗拒,但對方身份也不低,她不好在一個稱呼上計較,于是就由得他這么叫了,而且一叫就是兩年多。
許佳琪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我來這邊找人。”
“找人?”張學成皺眉道:“這種事情吩咐下面的人去辦不就行了?”
許佳琪淡聲道:“這是私事,交給下屬去辦不合適。”
張學成還想仔細問,可許佳琪卻閉口不談了,這讓他微微瞇起眼,略算得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縷沉思之色。
過了幾分鐘,孫芷晴買水回來了,三人喝過之后,又是休息了十多分鐘,這才重新開始趕路。
臨近傍晚時分,日落偏西。
一行三人總算到達了河市鎮。
許佳琪站在外面,遠眺鎮子,看著里面八成以上的土坯房,以及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流,臉色平靜。
“看樣子并不是個富裕的地方呢。”孫芷晴是個話多的,她將手平著放在眉前,學著許佳琪的樣子遠眺,莫名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咱們國家邊遠的地方還是很困難啊,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要幾年才可以改善。”
張學成喝了口水,輕聲道:“總會有那一天的。”
許佳琪突然冷哼一聲,“要想塞北的人民過得好,必須得把魔鬼軍團剿滅才行。”
張學成搖了搖頭,反駁道:“如果論首要位置,南方的那個喬幫才應該第一時間打壓。這個團伙已經占據南方各省長達兩年半了,南方作為我國最富裕的區域,糧食產出可是占據全國的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
孫芷晴呵呵一笑,道:“這個我可不同意哦,聽說那個喬幫雖然范圍分布廣,但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甚至我聽人說喬幫的人還都是劫富濟貧的好人,最為平民百姓著想,有他們在的地方。治安管理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張學成眉頭一皺,斥道:“芷晴,注意你的身份和立場!”
孫芷晴卻也不怕他,嘻嘻一笑,辦個鬼臉道:“學成哥,只有咱三個人在,你就別拿官威壓我了,要知道我家琪琪姐可在旁邊,你敢欺負我,看她不收拾你。”
張學成看了一眼身旁沉默著的許佳琪,哎了一聲,用手指點了點孫芷晴,臉色頗為無奈。
“行了,咱們進去吧。”
許佳琪站了起來,當先朝鎮子走去。不過她走了幾步之后,又叮囑道:“進去之后記得隱藏身份,當成是去戈壁灘觀光的游客。”
張學良跟孫芷晴各自點頭,當然心里有數。
就這樣,在偏西而昏黃的夕陽映照下,三人先后從那個刻有‘河市鎮’三個紅色大字的木制破舊大門進了鎮子。
因為他們要辦作是游客,帶的行李有點多,所以只好到鎮上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只不過運氣不好,最近游客增多,小旅館只剩最后一個房間了。無奈之下,三人只能一起同住。雖然旅館環境很差,條件也簡陋,但他們都是軍人,自不會有什么挑剔。
許佳琪并沒有什么胃口,開飯的時候她沒有落座,而是獨自一人離開旅館,到外面散步。
進來的時間不長,因此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天際邊依稀可見昏黃的霞光。
河市鎮并不算繁榮,甚至可以說饑荒遍野,才剛出來沒多遠,許佳琪就連續碰到了好幾伙乞丐。這些乞丐不是斷手斷腳的殘疾人,也不是傴僂駝背的老年人,而是清一色的七八歲孩子,有的更小,只有四五歲,放在普通家庭里,正值牙牙學語的年紀。
許佳琪看得出來,那些小乞丐很多都不是偽裝的,而是真正饑寒交迫的孩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其中有些孩子可能是家里實在沒有吃的。父母只好讓他們出來碰碰運氣,看可不可以遇到一兩個好心人施舍;也有一些是父母不在了的,親戚又不愿意接納,只好行乞,能活一天算一天。
鎮上的居民大多都很冷漠,并沒有對這些小乞丐施以援手的打算,哪怕正面遇上了,也是裝作看不到,匆匆走過。也不能說他們鐵石心腸,畢竟這附近方圓百里都在鬧饑荒,能吃的都很貴,而且又有x軍團為禍,這樣一個人心惶惶的境地里,沒準哪天自己就死了,到時候連自己家的孩子都顧不上,還怎么去管別人家的閑事?
因此,這些命途坎坷的孩子,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生在一個不太平的年代里了。
許佳琪默默走著,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傷。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五年了啊。
她來河市鎮這里,確實是為了私事。
一件讓自己覺得愧疚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