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就這么紅著眼,死死盯著那碗山藥粥。
印象里,陸聞州是厭惡喝山藥粥的。
他脾胃不好,她跟營養師學習做了潤養脾胃的山藥粥,雙手因為碰山藥,敏感發癢。
但想著為了他好,再難受她也忍了。
可最后卻換來男人冷漠的一句,“不喜歡,以后別做了……”
一句話,雜碎了她滿腔的歡喜和期待。
而此刻。
看到那碗動過的山藥粥,溫辭忍不住紅了眼。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山藥,只是不喜歡做粥的人。
何書意注意到她的視線,咬唇怯懦的說了句,“我不知道陸總喜歡山藥粥,我隨便做的……”
隨便做的。
呵……
好一個隨便啊……
她傷了手,費盡心思。
竟然比不過人家漫不經心的隨便。
溫辭心口狠狠被刺了下。
她深呼了口氣,狼狽仰頭把眼淚逼了回去,挽留自己最后一絲尊嚴。
陸聞州冷眸睨了眼何書意,冰冷鋒利。
何書意心口一緊,慌忙低頭,卻是說,“我知道溫經理不喜歡我,但我跟陸總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你千萬別誤會,如果你不喜歡我,那以后我不出現在你面前就是了……”
“我現在就走……”
“陸夫人那邊,我一會兒跟她解釋吧……”
“……”
溫辭艱澀抿唇,怎么可能沒聽出來,她搬出陸夫人壓她。
她痛苦看向陸聞州,半個小時前,他親口跟她承諾,會管好陸夫人,不會再讓她欺負她……
這才過了多久?
看來又是糊弄她的……
溫辭艱澀咽下喉嚨里漫上的血腥氣,心里頭針扎似的疼。
何書意說是要走,卻步伐猶豫,時不時委屈的看陸聞州一眼。
男人同樣諱莫如深看著她,意味不明。
溫辭把兩人之間曖昧拉絲的小細節看在眼里,只覺得自己夾在他們中間,簡直像個笑話,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竟然還可笑的擔心他,給他送粥。
真是上趕著犯賤。
溫辭苦笑了聲,此刻,她忽然覺得手上的傷口疼的要命。
她轉身就走。
陸夫人她招惹不起,何書意有他護著,她招惹不過是自取其辱。
何必呢?
何書意揚眉,無聲勾起唇。
陸聞州急忙去攔她,“小辭,你冷靜一下,先聽我解釋好嗎?”
冷靜?
這兩個字直接刺痛了溫辭的心。
她紅著眼用力推開他,尖銳道,“滾開,別跟上來!我不想看到你!”
滾。
曾經急紅了眼都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此刻她竟脫口而出了不知道多少遍。
陸聞州驀的僵硬在那兒,心痛如刀絞,克制緊攥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就這么冷冷看著溫辭走遠,沒追出去。
所以,他沒看到灑在門口的那一片蔬菜粥……
身后。
何書意津津有味的看著兩人鬧,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男人都不喜歡耍脾氣的女人,溫辭真是自找苦吃。
何書意笑了下,提步走到陸聞州身邊,轉瞬間的功夫,她又恢復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
她拉著他的手臂,“都怪我,我不該來的,可是陸夫人逼我,我沒辦法……”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得已才來的。
可陸聞州在商場浸淫了這么多年,她這點雕蟲小技,根本不夠看的。
冷冷推開她,他欲笑說了句,“陸夫人算什么,你以為頂著陸夫人的頭銜,就有恃無恐了?”
何書意臉色一白。
“滾。”男人冷聲丟下這句,轉身回了病房。
門砰的一聲被闔上。
何書意脊背瑟縮,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臉色慘白的厲害。
一轉身。
她冷不丁看到灑在地上的蔬菜粥,心頭忽然一悸,她連忙叫來護士過來清掃干凈,絕對不能讓陸聞州看到。
“沒用的東西!”
忽然,一道冷厲的低呵忽然從身后響起。
何書意蒼白回頭,臉色霎時更加慘白,“陸,陸夫人……”
陸夫人踩著高跟鞋走來,冷冷掃了眼病房里,隨后撂下句,“跟我過來。”
隨后,轉身離開。
何書意屈辱咬牙,心驚膽戰的,但最后還是跟了上去。
……
靜寂的廊道里。
巴掌聲顯得格外響亮。
何書意捂著側臉,頹敗的不像話。
面前是陸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斥責,“我給你大好的機會,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溫辭不過就是一個軟柿子,你都斗不過!廢物!”
何書意蒼白啟唇,沒臉說,哪有什么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算計,其實都只是男人的一念之差。
陸聞州愛溫辭。
她怎么贏得過溫辭?
她也委屈!
陸夫人想起今天溫辭狂妄的樣子,氣的團團轉。
她四十多年的人生里,溫辭是頭一個敢在她頭上耍威風叫囂的人。
不僅害了她兒子。
攪得她陸家烏煙瘴氣。
還讓她顏面掃地。
……
這個賤人再不除,她晚上都睡不著覺!
想到什么,她腳步猛的一頓,回頭冷冷盯著何書意,寒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這樣做……”
聽完,何書意驚愣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