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的鏡頭忽然對焦在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身上。
溫辭目光顫了下,心口突地一跳。
是-->>陸聞州。
從昨天上午到現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里,他又出現在了京市,想來也是法院昨天就給他發了傳票,勒令他回去。
此刻。
他的下場和那幾位高層一樣,被警察銬上手銬,帶著走進警車里。
一向風神俊朗、意氣風發男人,在這一刻,徹底跌進了灰撲撲的塵埃里……
狼狽。
落魄。
“嘖,這不陸氏集團總裁嗎,真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么一天。”有人唏噓。
“他是執行總裁,免不了被處分調查。”
“看著吧,他的下場一定也很慘。”
……
溫辭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眉心微擰,忽然就想起了那個苦苦等待他回家的可憐女人,忽然就想到被他背叛、被他欺負、被他的情人欺負的可憐女人,忽然就想到了那個作繭自縛的可憐女人……
心里好似翻到了的五味瓶,百感交集。
怎么說呢。
怎么說呢……
溫辭咬著唇瓣,微微仰頭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這一刻,周圍的一切,她都聽不太真的。
她像是看破時空,同那個可憐女人對視。
喉嚨哽了哽,她輕輕開口,淚水一同順著眼尾滑落下來,“他得到報應了……”
他得到報應了。
你也終于可以徹底的釋懷了。
溫辭咽了咽喉嚨,抬手擦拭了下眼尾,又看向大屏幕。
上面,陸聞州已經被警車帶走了……
“怎么,舍不得?”傅寒聲捧起她臉,一雙黑色的瞳仁很深邃,指腹摩挲那片濕潤的眼尾,低聲問。
溫辭愣了下,當即搖頭,“不是!”
怕男人誤會,她焦急地握住他的手,解釋道,“我才不會舍不得,我巴不得他早點進去呢,我只是……我只是……”
傅寒聲心口揪了下,不想讓她自揭傷疤,伸手揉了一把她腦袋。
笑著說,“沒事,就單純逗逗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想的。”
溫辭喉嚨一滯,同他對視幾秒后,忽然后知后覺什么,傾身用力抱住他。
傅寒聲嘖了聲,扶著她后腰,“可以啊溫辭,現在這么多人看著,就投送懷抱起來了?”
溫辭搖搖頭,手指抓著他衣服,抬眸看他,一雙眼紅紅的,“傅寒聲,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是你幫我……你幫我把他們送進去的……”
“是不是?”
她早該想到的。
其他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短時間內就抓住陸氏集團的把柄,把那些人送進監獄。
只有傅寒聲了。
只有他了……
再聯想這幾天。
他總是逗她說,她很快就是他老婆了。
他也總是絲毫不顧忌地對周圍的人說,等回去就會和她結婚。
這一切,都有跡可尋……
溫辭心口酸軟,看著面前的男人,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聲音也啞得厲害。
“傅寒聲,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怎么都不告訴我?”
傅寒聲嘆了口氣,不厭其煩地幫她擦拭著淚。
“不哭了,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么。”
“嗚嗚嗚……”
溫辭埋進在他衣服上蹭,心疼死他了。
“你累不累啊,這么多事,你每天都熬到很晚才睡吧……”
確實。
前些日子,為了快點解決了陸聞州和陸氏集團這兩個大麻煩。
他幾乎每晚都忙到凌晨,然后湊合著在公司睡。
為的,就是這么一天。
“不累。”
傅寒聲捧起她憋悶的通紅的臉蛋,也不嫌棄,湊近親吻她臉蛋上的淚痕,低低的哄著說,“為你做的事,都不累,不哭了,嗯?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溫辭一聽,哭得更難過。
傅寒聲無奈地嘆了聲,大手順著她脊背,一遍遍耐心的哄著,等她平息情緒。
路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看過來,低聲羨慕,“這男人真有耐心。”
“是啊,感情真好。”
“……”
溫辭緩了幾分鐘,終于穩定情緒,趴在男人懷里,輕輕吸氣。
傅寒聲掐了把她臉蛋,一手的水痕。
他垂眸看著她笑。
“水做的是不是?”
溫辭握著他手,小臉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以后,有事不要瞞著我,我不想你那么累。”
傅寒聲手指一頓,心中驀地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揉了一把,酸酸漲漲的,特別滿足。
他從兜里掏出手帕幫她擦拭眼淚,低聲應,“好。”
溫辭仰頭親了他一口,“我愛你……”
傅寒聲呼吸微窒,喉結上下滾了滾,也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我也愛你。”
又親了一下,“永遠愛你。”
溫辭輕輕莞爾,臉頰貼上他心口,感受著那兒,因為她而躁動的心跳。
傅寒聲勾唇一笑,大手撫弄她腦后的頭發。
心想,這些天熬的夜,受得累,在這一刻,算得了什么?
沒有什么比他們的未來更重要。
下一步。
他們就可以結婚了。
……
這兒畢竟是機場,兩人不好一直這樣抱著,溫存了一會兒,便牽著手離開了。
剛走出機場。
溫辭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傅寒聲疑惑地看過來,挑了挑眉,“有工作?”
“可能吧,我看看。”
溫辭掏出手機,見是個陌生電話,怕是客戶打來的,直接點了接通。
那聲禮貌的‘喂’還沒喊出來。
聽筒里就傳來一道凄厲的女聲,“溫辭,你這個賤人,我當初就不該讓你進我陸家的門!掃把星,你毀了我兒子,毀了我陸家,毀了我陸氏集團!!”
是陸夫人。
她罵得十分難聽。
“溫辭,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來,承擔下所有責任,聽到了嗎?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聽到了嗎!”
“說話啊!說話!”
“……”
溫辭小臉一僵,瞬間就冷了下去。
她捂住聽筒,隔開手機。
沒先理會她。
而是看了眼面前等待的男人,勉強一笑,佯裝說去跟客戶商量一下設計細節,“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傅寒聲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機,點頭,笑著說,“去吧,我等你。”
“嗯。”
溫辭回之一笑,“我很快回來。”
然后便轉身走開,沒注意到身后男人的臉色也在那一瞬間,冷了好幾個度。
走到人少的地方,她松開聽筒。
陸夫人怨毒的聲音瞬間就涌了出來。
“溫辭,你啞巴了嗎?給我說話!別讓我去海城把你抓過來!”
“你忘了你還有爸爸和奶奶了,那老太婆年紀那么大了,要是……”
溫辭冷下臉,氣體肩膀都在發抖,徹底忍無可忍。
“陸夫人!你要是腦子壞了,就去醫院治,別在這兒發瘋!”
“你!”陸夫人氣急,她怎么敢這么跟她說話。
“還有。”溫辭嗤了聲,“你兒子,你陸家,還有你那陸氏集團,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我為什么要為你們承擔錯誤!”
“你有這發瘋的時間,不如去局子里看看你兒子!”
殺人誅心大抵如此了。
“溫辭!”陸夫人抓狂,她脾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硬了。
溫辭直接掛了電話,然后點了拉黑。
做完這一切。
她拍了拍胸脯,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轉身折返回去。
看到男人筆挺地站在那兒等她。
陰郁的心情一瞬間消散很多。
她揉了把酸漲的眼眶,勉強撐起笑來,小跑過去抱住他手臂,“走吧。”
傅寒聲垂眸看了她一眼,哪怕她掩藏得再好,他還是捕捉到了些許哀傷。
她任勞任怨在陸家那么多年,到頭來,都得不到他們一絲絲的關心。
如今要垮臺了,都要拉著她下水。
真不是東西。
傅寒聲眼里劃過一抹陰翳,摟著她朝街邊停著的那輛邁巴赫走去,打開車門,讓她先上車。
“我去接個工作電話。”
他一向忙,溫辭不置可否,再加上這會兒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沒心思想別的,點了點頭,就聽話地坐在車上等他。
傅寒聲關上車門,從兜里掏出手機,轉身的那一刻,臉色一下子冷得好幾個度。
“喂?誰啊。”陸夫人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傅寒聲皺了下眉,不等她再說話,直截了當地說。
“陸夫人,我是傅寒聲,溫辭男朋友。”
“給你打這通電話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再煩她。”
“不然,她會生氣、心情會不好。她心情不好呢,我就會不爽,我要是不爽,就會拿你們陸家來開刀。”
“我想你心里應該也清楚,現在的陸家經不起風浪了,對吧?”
陸夫人被堵得一臉菜色,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憋屈到了極點。
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陸家現在確實經不起任何風浪了!
可。
被一個小輩這樣諷刺,她咽不下這口氣。
尤其他這樣做,還是為了溫辭。
她也配?
咬咬牙,她譏誚道,“傅寒聲,你也是個好男人,怎么就看上溫辭那個賤貨了呢。”
“就算是睡女人,也得睡個好的吧,找個二手貨,也不嫌臟!”
“我告訴你,溫辭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指不定哪天就給你戴一頂綠帽子!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傅寒聲瞬間冷下臉,握著手機的手因為怒意都泛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