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文州把那件事壓在心底,什么都不再說了,只是把文遙看得更緊了些。
可是昨天晚上,他居然聽見他媽拒絕那個胡知青了,雖然他沒敢動,沒看見她的表情,但語氣明顯是冷淡到了極點,還夾雜著一點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文州像是要把房梁盯出花來。
眼神有些狐疑,又有些焦躁。
他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但以往常的經驗來說,她肯定在不安好心,算計些什么。
與此同時,許星薇正在梳頭,一頭長發烏黑濃密,柔順地垂落在肩頭,露出來的小半張臉輪廓柔和,皮膚白皙如玉,細膩光滑,她面前是窗戶,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使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她的五官很秀麗,就像一朵初綻的花朵,清麗脫俗,充滿了生機,每一處都很婉約和諧。
金色的光影在長而卷的眼睫毛間浮動,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蝴蝶翅膀的輕輕顫動,瞳孔似星辰,璀璨明亮,眼尾有一點不太明顯的朱砂小痣,鼻子挺直,像是山澗中的一座小巧而精致的石拱橋,嘴唇紅潤而飽滿,有一點明顯的唇珠,像是熟透的櫻桃。
臉還是原來那張臉,但給人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許星薇轉過頭,朝文遙招了招手,眼睛彎得跟漂亮的月牙一樣,柔聲說道:“遙遙,來,媽媽幫你梳一下頭發。”
聽見這話,陷入沉思的文州一個激靈,猛地從炕上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去,動作卻微微一頓。
只見文遙有些局促地站在許星薇面前,而許星薇坐在凳子上,動作輕柔地給她梳著頭發,她發質是那種又細又軟的,可能是營養不良的緣故,顏色有些枯黃,一覺睡起來,分叉的發尾總是會有些微打結。
文州雖然很照顧妹妹,但他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梳頭發這種精細活干得笨手笨腳的,動作放得再輕,也會不小心扯到她的頭皮。
許星薇很耐心,用梳齒沾濕了水,一點一點地把發尾的發結梳開,從文遙的表情能看出來,她并沒有被扯痛,垂著臉,大眼睛乖乖地眨了兩下。
把頭發梳理整齊以后,許星薇從桌上的梳妝盒子里挑了一個帶花的發圈出來,把文遙過肩的頭發在腦后扎成了一個辮子。
妹妹的眉眼跟媽媽的有幾分相似,特別是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兩母女這樣挨在一起,文州竟然從他媽的臉上看出了對妹妹的寵溺和溫柔。
文州覺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都出現幻覺了。
他抿緊嘴唇,默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溫熱的,不燙。
文州又默默地把手放了下來。
許星薇不知道文州在想些什么,她看著乖巧的文遙,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說道:“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呀,長得這么可愛!”
聽出媽媽在夸自己,文遙的表情有些驚訝,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埋下了腦袋。
文州卻再次打起了精神。
陰謀,絕對是陰謀!
說不定他媽就是想把妹妹給賣了,沒錯,她一直嫌妹妹是個小啞巴,早就有這個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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