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猶如一把金色的劍,鋒利而熱烈,毫不留情地刺破云層,灑向了大地,璀璨奪目,仿佛將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熾熱的溫度,陽光下的每一粒塵埃都仿佛被點燃,閃爍著微光,街道兩旁的樹葉被前夜的雨水沖刷得綠油油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翠綠的光澤,猶如翡翠般晶瑩剔透。
一輛摩托車從路面上轟鳴而過,車身折射出了明亮的光影。
文遙和文州坐在后面,只覺得緊張又刺激,文遙抓緊了霍長生的衣角,文州則緊緊地挨著許星薇。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坐摩托車,他們抬頭望向天空,那藍得近乎透明的天空中,陽光猶如無數的鉆石般熠熠生輝,照得他們不由得瞇起了眼睛,而那偶爾飄過的幾朵白云,也在陽光的映照下,變得潔白無瑕,仿佛是被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
因為帶著兩個孩子,所以霍長生并沒有騎多快,兩張小臉迎著吹來的風,發絲凌亂地飛著,眼睛比陽光還要亮,就算吃了一嘴風,還是忍不住咧開嘴笑。
在這熾熱的陽光下,一切都顯得那么生機勃勃。
街頭的行人雖然汗水淋漓,但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仿佛這陽光也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活力和希望,而那些悠閑地坐在樹蔭下的人們,則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和涼爽。
騎摩托車就更快了,也就十來分鐘,一行人就抵達了中學門口。
大門是簡樸的木制大門,上面掛著一塊斑駁的校牌,上面刻著學校的名字和“團結、奮進”之類的標語。
霍長生把車停在了樹蔭里,一行人走進了學校里。
中學開學比小學早兩天,學生們今天已經正式開始上學了,中學看起來比小學正式多了,門口還有個五十來歲的門衛,他認識霍長生,知道他是來找老校長,沒有多問就讓他們進去了。
一走進校園,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低矮的教室,窗戶上鑲嵌著已經有些發黃的玻璃,陽光透過這些玻璃,灑在略顯陳舊的課桌椅上。
教室里的黑板是木制的,上面還留著老師用白色粉筆書寫的字跡,課桌椅也是木制的,雖然有些磨損,但學生們依然坐得筆直,認真地聽講著。
現在正好是課間時分,學生們紛紛走出教室,操場上回蕩著他們的歡笑聲和打鬧聲,有的學生在打籃球和乒乓球,雖然場地非常簡陋,都不算是正式的球場,但他們的熱情卻不減;而有的學生則在踢毽子,彩色的毽子在空中翻飛;還有的學生在角落里讀書,臉上洋溢著對知識的渴望。
學校的圖書館特別簡陋,藏書也不多,但這是老校長為了學生們一點一點建起來的,每一本書都被學生們視為珍寶,他們借閱的時候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這些寶貴的資源。
霍長生輕車熟路地帶著許星薇三人來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
這里是校長辦公室,位于教學樓的頂樓,當然,教學樓也就兩層高而已,房間的面積雖不大,但布局緊湊而有序,處處透露著主人的樸素和莊重。
墻面有些斑駁,掛著幾幅黑框的標語和座右銘,字跡工整,透露出堅定的信念與期望,其中一幅“教育為本,育人為本”的標語格外醒目,紙面上的毛筆字很有風骨。
辦公室的中央是一張窄小的實木辦公桌,桌面整齊地堆著幾摞文件和資料,筆筒里插著幾支筆,邊緣磨損的痕跡見證了無數日夜的辛勤工作,桌角處擺放著一臺老式的手搖電話機,偶爾響起的鈴聲會打破辦公室的寧靜,帶來外界的消息。
辦公室的角落里,擺放著一張簡易的木質沙發和一張小茶幾,沙發上的坐墊已經有些褪色,但依舊柔軟舒適,茶幾上放著一盆綠植,雖然只是簡單的幾株植物,卻為整個辦公室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辦公室的窗戶寬敞明亮,窗臺上擺放著幾盆侍弄得很好的花草,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房間映照得溫馨而明亮,從這個窗戶看出去,可以將校園的景色盡收眼底。
霍長生顯然對老校長很尊重,脊背微微挺直,臉上露出了謙卑而溫和的表情。
只見一個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的老者正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幅沉淀了歲月痕跡的畫卷,歷經風霜的頭發如同冬日的雪原,銀白而斑駁,每一根發絲都似乎承載著幾十年的智慧與故事。
老者的額頭寬廣,皺紋如同山川溝壑,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那鏡片后的雙眼雖然略顯渾濁,但依舊閃爍著銳利而堅定的光芒,當他低頭閱讀的時候,目光就會透過鏡片,聚焦在紙頁上,仿佛能夠洞察一切知識的奧秘。
他抬頭看來,沖幾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這就是中學的老校長,李瑞清校長。
老校長的身形略顯佝僂,但這并沒有減弱他的威嚴與氣質,他的穿著簡單樸素,一件深色的長袍,一條同色的長褲,搭配一雙布鞋,盡顯學者的清雅與淡泊。
他拿著鋼筆的手上布滿了皺紋,卻依舊靈巧而有力,能夠在紙頁上留下雋永的墨跡。
霍長生之所以跟老校長認識,主要是因為李瑞清校長和霍爸爸算是忘年之交,霍爸爸是個文人,對繼承家業沒有興趣,一生都在追求知識,年少就外出求學,不斷地探索和發現,認識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摯友。
而老校長,就是其一。
只不過后來家中生變,霍爺爺抑郁而終,霍爸爸也病逝了,而老校長也經歷了生活的巨變,從北平到了這個小縣城,十幾年沒有再離開過,就算有機會回去,他都拒絕了。
這里的教育水平很落后,他說實際情況實際分析,現在這種社會,回去繼續搞哲學是一件假大空的事情,不如留在這里,為孩子們的教育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
霍家出事的時候,很多老友都自顧不暇,好在后來大家都熬過來了,日子也越過越好了。
老校長的目光落在許星薇身上,慈祥地說道:“你就是小長生介紹來的英語老師吧?”
許星薇走上前,禮貌地打了招呼,并且把禮品遞了上去。
老校長向來不喜歡這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可在看清她送的禮物以后,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許星薇選的禮物是一摞書,可以說是很稱心如意的禮物了。
雙方都不是浪費時間的人,簡單聊了幾句就直奔主題了。
老校長年輕時赴美國留過學,現在學校的英語基本上就是他一個人在教,但他畢竟年紀大了,七十多歲的人了,已經力不從心了。
加上受過幾年的蹉跎,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了。
許星薇的英語水平自然是不必說的,發音也很優雅標準,老校長愣是沒有挑出一點錯處。
雙方用英文流利地交流著,老校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皺紋都更深刻了幾分。
文遙和文州聽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那么直觀地感受到自家媽媽的厲害,比之前教寫字和算術的時候更令人驚訝,特別是她身上那種自信從容的氣質,讓兩個小孩很是崇拜。
老校長非常滿意,起身跟許星薇握了個手,欣慰地贊嘆道:“青出于藍勝于藍,許小姐,你很厲害。”
他看向霍長生,調侃道:“小長生,你眼光向來不錯,不過這次是最好的一次。”
霍長生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只覺得心里很滿,像是有什么情感要溢出來一樣。
許星薇的英語水平沒有問題,到中學當老師的事情自然就這么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