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中,他的眼珠子都有些發紅,額頭青筋迸起,看起來極為可怖。
殺掉人之后,尹家駿才后知后覺地有些回過神來,但他在感到害怕的同時,甚至還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興奮,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來威脅他了!
只可惜這兩兄弟的尸體還在他家里,必須得趕緊想辦法給處理了。
尹家駿一次運不了兩具尸體,只能先把劉保良先分尸,把一部分裝進蛇皮袋子里,然后趁著夜黑風高扛著出門了。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般沉重,將整個天空浸染得一片漆黑,不見星光,不見月色,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在四周蠕動,令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靜得尹家駿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在空曠的夜晚中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偶爾遠處會傳來一陣微弱的風聲,如同鬼魅的嘆息一般,讓他不自主地顫抖。
冬日的夜晚很冷,路上都看不見人影,尹家駿氣喘吁吁地走著,走了半天不覺得熱,只覺得身子凍得發僵,剛才還上頭的滿腔熱血也漸漸涼了下來,蛇皮袋子里傳出來的血腥味縈繞在他鼻尖,很濃烈,很刺激。
他的頭腦也變得更加清醒,開始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懼。
道路兩旁,夜色中的樹木如同黑色的幽靈,光禿禿的枝干扭曲著,仿佛在黑暗中伸展著恐怖的手臂,試圖捕捉任何經過的生物。每一寸空間仿佛都彌漫著詭異和恐怖,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被恐懼所填滿,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讓他后知后覺地感到壓抑和窒息。
走在小路上,瑟瑟發抖的尹家駿只覺得一陣涼風拂過了自己的耳后。
他疑神疑鬼地轉過身,腦袋卻一下子被什么東西蒙住,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視線瞬間就變黑了。
尹家駿被當胸踹了一腳,身子往后飛出去的時候,肩上扛著的尸袋也在同一時間脫手摔了出去。
他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情被發現,連聲驚慌地質問道:“誰!?是誰!?你是不是想要錢?你松開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
然而對方卻不為所動,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好似一個神出鬼沒的幽靈。
尹家駿蜷縮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因恐懼而微微顫抖,肩膀緊繃,背部佝僂,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臉上籠罩了一層驚懼的表情,仿佛瞬間被陰影籠罩,眼睛瞪得溜圓,卻什么都看不見,瞳孔里滿是驚慌失措,不斷閃爍著不安與恐懼,眼角的細紋仿佛因緊張而更加深刻,透露出他內心的慌亂。
他額頭上的汗珠緩緩滑落,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嘴唇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深深的顫抖,每一次呼氣都仿佛是在努力將恐懼排出體外,但卻沒有成功,他想繼續說些什么,卻又因恐懼而難以成,嘴角下拉,形成了一個苦澀的弧度,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不安。
對方沒有動靜,也沒有給尹家駿掙脫的機會,無數重重的拳腳砸在了他身上,打得他哀嚎不已。
許星薇站在麻袋邊,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神情,烏黑的眼睛如同冬夜里的寒星,穿透了深邃的黑暗,不帶一絲溫度地落在尹家駿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凝結了千年的冰霜,深邃而冷冽,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偽與偽裝。
雖然尹家駿應該交給警察處理,但不妨礙她在這之前把他揍一頓出氣!
霍長生就在許星薇身邊,兩個大人去行正義之事,自然不可能帶著兩個孩子。自從知道尹家駿做過的事情以后,看著那些受到傷害的孩子,他心里就一直憋著一股氣,就等找到合適的時機發泄出來。
他用一只手死死地壓制住掙扎的尹家駿,雨點般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到他身上,發泄著自己積壓的戾氣,臉上的肌肉仿佛被緊繃的琴弦所束縛,每一個線條都顯得生硬而銳利,眉宇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涌動,仿佛要將那緊鎖的眉頭撕裂開來。
霍長生的雙眼閃爍著怒火,猶如黑夜中的狼眼,閃爍著危險而冷酷的光芒。
\"啊!!!\"
不知過了多久,不停哀嚎的尹家駿只覺得右手傳來了一陣尖銳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一根鋼針直直地扎進腦海里攪拌,他好像疼暈過去了一瞬間,卻很快又疼得清醒了過來。
他的右手以一種駭人的角度扭曲著,斷口處鮮血淋漓,肌肉和骨骼裸露在外,劇痛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仿佛每一條都在無聲地嘶吼著疼痛。
“你……你們到底是誰!?”
尹家駿的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仿佛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連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抵抗那難以忍受的痛楚。
他整個面部肌肉因為疼痛而變得猙獰扭曲,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更加劇烈的顫抖,那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震顫,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下一秒,尹家駿腦袋上蒙著的麻袋被扯開了。
他抬起一張蒼白惡毒的臉,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暗算了自己。
可等他抬眼看去,卻只看見了板正莊嚴的綠色制服,還有幾張嚴肅且正氣的臉。
“尹家駿是嗎?有人舉報你謀殺了劉保良和劉保保兩兄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尹家駿一下子癱軟在地。
渾身上下所有的氣都泄了。
許星薇和霍長生不是實名舉報的,后續案件調查也不用他們配合,反正劉保保的尸體以及劉保良分解了一半的尸體還在尹家駿家里呢,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鐵證。
兩人沒有在縣城逗留,而是連夜騎著摩托車回了村。
怕別人說閑話,更何況自己現在確實還沒有名分,霍長生便回了自己家休息,好在他這一年偶爾回村的時候也會到那里住,把那里簡單打掃了一下,好歹是能住人了。
夜色已經很晚了,連一點星光都看不見,文遙和文州兩兄妹都已經安然入睡了,許星薇坐在炕邊,安靜地看著他們紅潤的小臉,臉上緩緩浮現了溫柔的笑意。
現在這樣就很好,危機讓大人暗中解決,風雨有大人擋在前面,不要牽扯到孩子們,他們只需要睡一個好覺、做一個好夢就夠了。
等第二天醒來,就已經是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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