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孟川的意識就像沉入了廣袤而又幽深的大海。
在海中沉浮了不知道多久,當天際拉出一條白線,當一縷耀眼的光芒從天邊釋出,他隨波蕩漾的意識終于回歸了身體。
然后,躺在床上的他,緩緩掀開了顫抖的眼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從床邊那張梳妝臺可以推斷,這應該是一間女子閨房。
“我怎么會在這兒,這兒又是哪兒?”
閉上眼睛,待頭疼緩解一些才再次睜開。
而后,他下意識地撐起身子。
待被子從身上滑落,他才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我的衣服呢?”
下意識拉回被子,余角卻瞥到了那條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影。
“上官姑娘?”孟川只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揉完眼睛再次瞥向身側,他才確定身邊躺著的是上官雁無疑。
更讓他驚愕的是,此時上官雁身上和他一樣,不著片縷。
咕嚕,強自摁下心頭涌動的邪念,他趕緊把扯歪的被子搭回上官雁的嬌軀。
動作萬分小心,生怕將還沉睡的人兒驚醒。
滑出被窩之前,孟川特意在床邊掃了幾眼,卻始終沒看到從自己身上脫下的衣物。
從系統倉庫取出備用褲衩,準備給自己套上來著。
可就在這時,本來規規矩矩的上官雁突然翻了個身。
光滑白皙的小臂,就此搭在了孟川本就包藏欲火的小腹。
孟川渾身一顫,手上的動作也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灼熱的體溫,上官雁也從沉睡中清醒。
睜眼的一剎那,她就直接呆滯了。
回過神來,這女人急忙攏著被子,縮到床角。
那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看上去不止可憐兮兮,還萬分委屈。
這不,沒一會兒功夫,她的眼眶就染上了一圈紫紅,還有點點晶瑩在眼眶打轉。
孟川愣愣地杵在原地,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沉吟良久,他終究沒去多說什么,只默默地穿上衣物,退往房門。
杵在門后,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孟川才猛力拉開門板。
正如所料,外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姑爺昨個兒睡得可好?”
“帶我去見城主!”孟川面無表情,強行壓制著心頭的怒意。
他很清楚,在這座已經脫險的河陽城中,在這個殘缺的城主府內,敢把他和上官雁光溜溜地扔上一張床的人,只能是上官鴻淵。
“就為了封我的口,連女兒的清白、名譽都不顧了,這算什么父親!”
這一刻,孟川甚至替上官雁感到悲哀。
在門外等候的那家丁并未猶豫,即刻調頭,在前領路。
此時,上官鴻淵早已起床,正同幸存的親信、鄉紳討論重建河陽的事情。
地下那方血池被埋,讓上官城主有更充足的條件來隱瞞煉魔陣的消息。
遞往長樂門和正道聯盟的報告都是,魔宗趁地震對河陽城發動了偷襲。
而消失的那些被煉成傀儡的居民,俱被當做是逃難離開了。
在上官城主的匯報中,本是罪魁禍首的連奕銘,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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