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白卿瑜并未瞧見小巷內有什么，輕輕喚了白卿一聲。

“回吧……”白卿開口。

白卿彎腰坐進馬車之中，白卿玦、符若兮、謝羽長帶著禁軍亦是翻身上馬。

白卿坐在馬車內，閉了閉酸脹的眼，不確定剛才看到阿瑜那一瞬，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太累臆想出來的。

白卿玦和符若兮謝羽長帶兵前面護衛，白卿乘坐的馬車才緩緩動了起來。

她想到剛才那一瞥，不死心，抬手掀開馬車車簾，抓著簾子的手陡然一緊。

那一身戎狄人裝扮，帶著面具男子就立在巷口清輝之下，那分明……就是她的弟弟阿瑜。

酸澀沖擊了她的眼眶，她望著阿瑜越來越遠的身影，眼前被霧氣模糊。

明明這是他們姐弟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卻還是只能遙遙相望，不得相見，不能相認。

直到看不到阿瑜的身影，她才撒開窗簾……閉目坐在馬車之中，極力壓制情緒，她不想回到白府讓家人看到她哭過的樣子。

腦海里全是阿瑜出征時意氣風發的身姿，是阿瑜曾要給她帶回最漂亮的鴿子血時，笑容自信的模樣。

真好……阿瑜還活著，阿瑜……回來了！

可她還是期望，她昭告天下的詔書能讓更多的白家子回來，哪怕……就再一個也好！

從大獄到白府，路不短……但也不長，等白卿從馬車上下來，春桃和佟嬤嬤迎上前扶她時候，她的情緒已然平穩。

白卿玦親自將她送回清輝院，叮囑：“明日便是登基大典，長姐今夜要好好休息。”

白卿望著長高不少的白卿玦點頭：“你也是，早些歇息……明日還有的辛苦。”

·

元和初年六月二十日，大周女帝登基大典。

白卿看了一夜的奏疏，天麻麻亮瞇了一小會兒便被換起來更衣。

自從白卿定在六月二十登基，宮里就開始趕制白卿登基的裘冕，白卿被織室令追著看了眼織室按照晉朝舊準備趕制的大典重服，白卿只交代……不必太過華麗繁復，只得了這么一句織室令心中惶惶。

還是白錦瑟點撥了一句，讓那織室令想想白家軍的黑帆白蟒旗，織室令這才恍然，回去加緊趕制。

可約莫是當初晉朝皇室奢靡成性，織室令別出心裁，將銀絲劈成細線，每四股銀絲與四股白線擰成一股細線在玄衣上肩部織明月，將金絲劈線纏在白線之中繡龍紋、太陽。

顏色明暗皆用金絲、銀絲摻雜在白線之中的多少來調和，背部的星辰、山紋……十二紋章祥紋乍一看樸實無華，可行走在日光之下……燭火之中便是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