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知道厲淮東今天回來,特地讓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
宋卿妤都看餓了,但為了保持身材,也沒敢多吃,畢竟,她現在要回娛樂圈發展,該做的身材管理還是得做。
吃完飯,厲淮東進了書房處理工作。
宋卿妤回房洗了澡,她剛洗完澡吹干頭發,就聽到臥室的門把被按下,厲淮東走了進來。
她第一天搬來桃源,厲淮東就出差了,這幾天,宋卿妤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獨享大臥室,厲淮東忽然回來,她頓時變得有些局促。一想到兩人晚上還要同床共枕,她更局促了。
“你先睡,我洗澡。”厲淮東說。
宋卿妤點了點頭。
臥室的床很寬大,前幾天宋卿妤翻來滾去,睡得自由,今天一上床,卻只敢挨著邊邊睡。
厲淮東洗完澡出來,臥室就留著一盞壁燈,床沿邊拱起細細長長的一個小丘。
“睡著了?”厲淮東走到床邊。
宋卿妤整個人都用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雙眸緊閉,一頭烏黑的長發散在雪白的枕頭上,空氣里都是她洗發露的香味,像夏日柑橘,清甜自然。
她不吱聲,也不睜眼,硬裝睡。
厲淮東見她沒反應,替她調暗了床頭的那盞壁燈,躺到了床的另一側。
黑暗中,床墊微微一沉,被子被掀開了。
宋卿妤屏息,悄悄收緊身體,往更邊上挪了挪。
“你今晚是想睡地上?”厲淮東再次開口。
宋卿妤還沒反應過來,厲淮東已經伸手,直接將她拉到了大床中央,圈進懷里。
兩人的身體在被子下緊貼在一起,一個硬,一個軟。
她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洶涌的浪將她包圍。
“宋小姐,退圈三年,你演技倒退了,裝睡裝得一點都不像。”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
宋卿妤睜開眼睛:“哪兒不像了?”
“哪有人睡著了眼睛閉得這么緊的?”
宋卿妤抿唇不語。
剛才厲淮東走過來的時候,她太緊張了,人一緊張,就容易露餡。
“你先放開我。”
宋卿妤伸手去推他,卻被厲淮東抓住了手,扶到他的腰上。
他的腰很精壯,再往下一點點能摸到他分明的人魚線。
宋卿妤嚇了一跳,趕緊縮回了手。
“還記得我出差的那天說了什么嗎?”厲淮東在宋卿妤耳邊問。
她當然記得。
厲淮東走的那天對她說,新婚夜欠下的,等他回來雙倍補償。
雙倍……
“我不記得了。”宋卿妤趕緊說。
“又演的不像。”
“我……”
厲淮東直接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熱烈,像火一樣燃燒著她的理智。
宋卿妤瞬間緊繃起來。
她知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么,都算是夫妻應盡的義務,厲淮東幫了她的母親,她理應履行諾,可是,她一想到那天在廚房門口聽到的話,下意識又抗拒他的親近。
他這樣熱烈地吻她,是把她當成他的白月光了吧。
在這段婚姻里,她就是個替身。
或許某天他的白月光回來了,厲淮東就會像陸彥川一樣,棄她如敝履。
“怎么了?”厲淮東感覺到她的走神,停下來看著她。
宋卿妤的手抵住心窩子下方:“我有點胃痛。”
**
這次不是演的。
宋卿妤是真的有點胃痛。
她一整天沒吃什么東西,晚上面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沒敢多貪嘴,胃里空空再加上這會兒緊張過度,忽然就胃痛起來。
厲淮東松開了她,將她從床上扶起來。
“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宋卿妤趕緊攔住他,“我喝點熱水緩緩就好。”
“是不是餓的?”
“不餓。”
宋卿妤剛說沒有,她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叫起來。
她趕緊捂住了肚子,下一瞬,撩發,提被,眼神四處躲閃,生動形象地演繹了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很忙。
厲淮東忍俊不禁,他披上睡衣下床。
“我讓廚房給你下碗面。”
“不用,這么晚了別麻煩他們了。”宋卿妤的父親曾是廚師,她知道大半夜被主家叫起來做吃的有多辛苦。
“廚房輪班制,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
好吧。
真不愧是厲淮東,廚房配置都比一般豪門高級。
廚師很快給宋卿妤做了一碗面,許是厲淮東特地交代的,這碗面對減肥的她很友好,清淡美味,量也正好,不多不少。
宋卿妤吃面的時候,厲淮東站在庭院里抽煙。
他穿一身灰色的睡衣,深沉的夜色里只一個英挺的影子清孑獨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指尖的煙頭明亮如星。
今晚全被她攪黃了,什么都沒有做成,他應該很掃興。
宋卿妤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走到庭院里。
厲淮東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著她。
“吃完了?”他掐滅了煙。
“嗯。”
“胃還痛嗎?”
“一點點。”
“去休息吧。”
宋卿妤猜不準他還要不要繼續剛才的事情,站在原地看著他:“你呢?”
“我去書房處理幾個郵件。”
宋卿妤默默松了一口氣。
這個細節落在了厲淮東的眼里,他在她即將轉身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腕。
“怕我?”
今晚她的反應和那晚在酒店大相徑庭,酒店那晚,她熱情主動,像團火燃燒吞噬著他的理智,而今晚,她拘謹閃躲,各種細節的反應無不顯示她對他的抗拒。
宋卿妤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一直都是怕他的。
之前怕,是因為從陸家人嘴里聽來太多關于他冷厲不近人情的印象,這些印象雖然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有所緩解,但宋卿妤知道,厲淮東就像一座大冰山,她現在看到的,只是他愿意讓她看到的其中一角,而其實,哪怕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他依然還是神秘的,不可捉摸的。
這種畏懼藏在潛意識里,喝醉的時候她可以無所顧忌,但清醒的時候她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