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
白昭昭很沒有分寸感的想往床上坐,厲淮東立刻給她搬了張椅子,放到她面前。
“淮東哥,其實我……”
“喝什么?椰汁、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
厲淮東沒再管她,直接坐在了白昭昭對面的沙發里。
白昭昭來時鼓足了勇氣,可這樣和厲淮東面對面坐著,被他凌厲的眼神看著時,她還是有一些緊張。
她實在吃不準厲淮東是什么意思,不過,在厲淮東說讓門開著的時候,她就大概明白了,厲淮東讓她進來,就單純是字面意思的進來,而不是要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淮東哥,你要說什么,你就直接說吧。”來都來了,白昭昭也無懼自己的心思向厲淮東暴露了。
厲淮東斟酌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白昭昭若不是白楊的妹妹,若不是救過他的母親,他根本不需要這么為難,直接就可以用他的方式讓白昭昭以后都無法近他的身,可偏偏,白昭昭于他有抹不開的人情。
“昭昭,這次見面,你讓我很意外。”厲淮東看著白昭昭。
白昭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下意識垂頭。
“你是指我整容讓你意外,還是我整成這樣讓你意外?”
“都很意外。”
“那你……”白昭昭抬眸瞄了厲淮東一眼,“你喜歡我變成這樣嗎?”
“你是為了讓我喜歡才變成這樣的嗎?”
白昭昭的臉瞬間紅了:“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的人什么樣子?”
“我是聽我哥說的,說你心里有忘不掉又得不到的白月光,他還說你的書房里有那個女人的畫像,我就逼著讓我哥想辦法將那張畫像拍了下來。”白昭昭一邊說話一邊剝著手指,有點心虛,“淮東哥,你別怪我哥,他一開始和我說起畫像的事情,是知道了我對你存了男女心思,想勸我打消這個念頭。后面把畫像偷拍給我,也是我以死相逼逼他拍的。”
厲淮東當然不會怪白楊。
以他對白楊的了解,如果白楊當初知道他把畫像拍給白昭昭后,白昭昭會去照著整容,他肯定不會同意。
“昭昭,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人,你覺得只要你變成那個人的樣子,我就會喜歡你了嗎?”
白昭昭眨巴著眼:“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喜歡不是膚淺的喜歡一個人的皮囊。”
“哦,那你為什么要娶宋卿妤?”白昭昭的眼神忽然變得尖銳,“淮東哥你娶了宋卿妤,不就是因為她長得像你心里那個人嗎?如果我早點整容,早點變成畫上那個女人的樣子,早在宋卿妤出現之前讓你看到我,或許,現在的厲太太就是我,不是嗎?”
白昭昭說起這件事情,心里就忍不住要怨恨白楊,她當初苦苦哀求哥哥快點把厲淮東書房的那張畫像偷拍下來發給她,可是白楊就是不愿意,這中間白白耽擱了好幾個月,才讓宋卿妤搶了先機。
如果哥哥白楊一開始就按照她說的去做,那她早點整容早點恢復早點回到厲淮東的身邊,也就沒有宋卿妤什么事了。
“昭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娶宋卿妤,并不是因為她長得像畫上的女人,而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一直都有她?那畫上的女人又是誰?”
洗手間里的宋卿妤豎耳聽著,太好了,白昭昭和厲淮東的對話完全按照她預想的發展,而白昭昭問的,也是她一直想要問的。
那副畫上的女人到底是誰?
厲淮東看了眼洗手間虛掩的門縫,玻璃門掩映著宋卿妤的影子,她的影子都寫滿了好奇。
怎么?難道她也看到過那副畫像?
“淮東哥,你為什么不說話?畫上的女人到底是誰?”白昭昭追問。
“畫上的女人,就是宋卿妤。”
什么?
宋卿妤驚,畫上的女人怎么會是她?
畫上的女人長著一顆淚痣,可她根本沒有淚痣啊。
“不可能。”果然,白昭昭也不信,“宋卿妤長得雖然像畫上的女人,但她沒有淚痣,這么明顯的特征都對不上,淮東哥你騙我。”
“我沒騙你,是真的。”
“那你怎么解釋淚痣?”白昭昭指著自己眼角的淚痣,“你愛的人明明有一顆淚痣!”
“那是畫師的手誤。”
厲淮東書房的那張畫像,是畫師照著宋卿妤和陸彥川的結婚照畫的。
那時宋卿妤和陸彥川婚期將近,厲淮東心里很難受,他原本決心忘了宋卿妤,卻又忍不住想要給自己留個念想,于是,他保存了群里截圖的那張婚紗照,讓畫師照著婚紗照上的女人畫一張畫像。
畫師是專業的,他將宋卿妤畫得惟妙惟肖,可最后要收稿的時候,卻出現了失誤,畫師筆尖的墨水掉落在了“宋卿妤”的眼角,畫上的女人因此多了一顆淚痣。
厲淮東當時在現場。
畫師見狀,趕忙道歉,并且承諾自己可以重新作畫,為厲淮東再畫一副畫作為補償。
厲淮東拒絕了。
他覺得這顆淚痣陰差陽錯點得剛剛好,這顆痣就像是他情感的偽裝,畫上的女人有了這顆痣,他就不需要擔心誰會窺見他內心深處陰暗的愛慕。
哪怕有人看到了這副畫像,他也有理由說這不是宋卿妤。
畢竟,愛著外甥的妻子,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我不信!”白昭昭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宋卿妤就是一個替身,你不是真的愛她,你就是喜歡她那張臉而已!”
“昭昭!”
“淮東哥,我真的很喜歡你!”白昭昭掩面哭起來,“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
白昭昭不愿接受厲淮東已經得償所愿,她更希望宋卿妤也是一個替身,那么,她比宋卿妤更像畫上的女人,她比宋卿妤多一顆淚痣,就是她的勝算。
“我那么努力接近你,我那么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樣子,都是因為我愛你啊。”白昭昭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厲淮東走過去,“淮東哥,你知道整容多痛嗎?我為你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你怎么可以視而不見?”
白昭昭說著,就要去抱厲淮東。
厲淮東伸手制止了她。
“昭昭,你冷靜一點。失去自我的愛,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我不,我不要,我真的很喜歡你,淮東哥,哪怕你不能給我一個名分,我也愿意跟著你,你不要推開我,讓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能做對不起我老婆的事情,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希望你從今天開始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影響我和你哥友誼。”厲淮東表情嚴肅。
“她又不在,你就愛我一次,好不好?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我不會說出去的!”
宋卿妤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嘭”的一腳踢開了洗手間的門。
“白昭昭,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體面?別人都這么拒絕你了,你還上趕著給人做小三,你有沒有想過你哥要是知道,會有多難過?”
白昭昭被突然蹦出來的宋卿妤嚇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看我老公有什么奇怪的?你在這里才奇怪好吧!”
白昭昭怔愣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宋卿妤,你今天在醫院故意泄露淮東哥出差的消息,就是為了把我引到這里來羞辱我嗎?”
“我只是說我老公在永城出差,我哪個字引你了?還有,誰羞辱你了,不是你自己來自取其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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