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離開，而是將影片退到最后獨白的那段，再次觀看起來。

“我的小蝴蝶啊，你那么俏皮又可愛，誰會不愛呢。”

“我好想自私一點，這樣就能永遠地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可是你有深愛你的家人和朋友，我不忍心你遭到世人的唾罵。”

“我的小蝴蝶啊，快快飛走吧，飛到更廣闊的天空里去，只要你能幸福，我此生無憾……”

他關掉屏幕，閉上眼，抬手搭在了眉間。

陳穎芝回到房間后，卸了妝，換上睡衣，便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睜開眼，下意識摸向床頭柜。

摸了半天，沒摸到開關，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懵懵地坐起身，窗簾遮得很嚴實，屋子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翻看手機一看，凌晨兩點。

撥開一點窗簾，外面星光漫天。

不知什么時候，雨停了。

臺風過境，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

她重新躺回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手機還是沒有信號，想找表姐聊聊都成了奢望。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停留在某個頭像上。

很簡單的圖案，一枚竹蜻蜓，手工做的。

點進去后，對話還停留在一個多月以前。

那天，她問對方，有沒有空來參加姜海吟的婚禮。

不知是真的很忙，還是覺得就快擺脫他們陳家了，沒必要再虛與委蛇，一直沒回復。

后來，在婚禮現場見到了他。

再后來，就是和媽咪離婚那天。

她笑了笑，抬手一個字一個字的輸入道：“殷遲舟，你也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曾經喜歡過我卻不敢說嗎？”

發送出去后，心里面升起了幾分隱秘地快感。

又在時間快到之前，點擊了撤回。

“膽小鬼。”她罵了自己一句。

電影總歸是電影。

男主是叔叔，而她這邊，卻是繼父。

即使現代人的思想，比老電影時期開放了許多，她也無法想象，媽咪知道后會有多么震驚。

甚至，會覺得惡心吧？

她又翻了個身，發現這件事，真是挺惡心人的。

索性起床，披上真絲睡袍，推開門下了樓。

她記得那女傭說過，溫泉在負一層，她打算去泡一泡，增加一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個莊園實在太大了，饒是對這種結構不算陌生的陳大小姐，在繞了一大圈后，也有點暈頭轉向。

這個時間段，連傭人都睡了，四周靜悄悄地，只有走廊上的壁燈在散發著幽幽昏黃。

找了好半天，即將放棄之時，終于被她尋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水波的影子投在大理石墻面上，泛著蕩漾的微光，耳邊也一直有隱約的水流聲。

可她就是找不到溫泉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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