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知曉雙生子的秘密后，沈玉儀知道，當初發現母親尸體的是沈尋，可同樣作為謝世珍的孩子，眼前的陸衍沉何嘗不是被母親拋棄的那個？

陸衍沉的目光空洞。

一向殺伐果斷的陸衍沉，居然走到了，不知道該往哪里走的絕路上。

“她說在我身邊，她是活不下去的。”陸衍沉喃喃，像是在對沈玉儀說，也像是在自自語。

說著話，陸衍沉的手捂在了心口，絕望無助的眼淚，也從眼眶中滾落而下。

“阿衍……”沈玉儀看著陸衍沉這樣，也跟著心碎，“一定得是留夏嗎？外婆不是要潑你的冷水，可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破鏡重圓這回事，何況你我都心知肚明，留夏從始至終愛的都不是你，是沈尋啊！”

對，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沒人敢這樣直接和陸衍沉提及。

“你就當是放過你自己，以后好好撫養大你的孩子，人放不下的時候總容易鉆牛角尖。或許過一些年，你會遇到一個，真正屬于你，愛你，你也愛她的人呢？”

沈玉儀將手輕輕放在陸衍沉的肩膀上，苦口婆心又慈愛的勸說道。

陸衍沉雙手緊緊的握拳。

沈玉儀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道呢？

他比誰都清楚，不論從自己的尊嚴出發，還是從許留夏的意愿出發，讓她離開都是最好的選擇。

“我再想想……”陸衍沉最終蒼白的回了沈玉儀一句。

沈玉儀無奈的嘆息一聲。

“歡歡最會看我們的臉色，你先去洗手間洗把臉，調整一下情緒，別讓你女兒小小年紀總為你擔心！”沈玉儀說完，又是一聲嘆息，朝著打扮得極其可愛的小盡歡走去。

謝昀笙投來詢問的目光。

沈玉儀搖了搖頭，謝昀笙就明白了。

夫婦兩人不動聲色，哄著小盡歡就要走。

可小小的人兒，卻不愿意，下意識看向昨天和許留夏偶遇的步道。

“歡歡，昨天的漂亮阿姨今天不在，我們之后再來好不好？”謝昀笙蹲下來哄著小娃娃，“曾外公帶你去爸爸那里好不好？”

小盡歡淚眼汪汪，又看了幾眼步道那邊。

她一向是懂事的，雖然難過得都要掉眼淚了，卻也沒有哭鬧。

沒多一會兒，陸衍沉回來了。

見到爸爸，她的表情才流露出一些委屈來。

陸衍沉心如刀絞一般，雙手抱起女兒，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歡歡乖，爸爸帶你去玩。”

小盡歡失落的趴在陸衍沉的肩頭。

手里攥著打算拿給漂亮阿姨的奶酪棒。

那天之后，陸衍沉就沒在許留夏醒著的時候出現過。

夜里許留夏睡著了，他才會進病房，等差不多她要醒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許留夏自從在室內綠植步道偶遇了許盡歡，就再也不下樓去活動了。

每天都只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來回走一個小時。

臨近預產期，許留夏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