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沉從知道，自己的記憶是被改造過的，他的內心就從未平息過。

他也明白了，自己為什么總是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對任何人都無法投入真實的情感。

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理智在牽引。

他是一個沒有自我情感的人。

腦子里的記憶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擁有自我情感呢？

“阿衍哥哥，你別這樣，我害怕！”許珍妮哭了起來，縮著肩膀，驚恐得瑟瑟發抖。

“我以為，你對我多少是有真心的。”陸衍沉看向許珍妮的目光，慢慢的冷了下來，直至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緒，“結果也是謊話連篇，狗屁的救命之恩，如果沒有你的多管閑事，我早就該死在那個冬天。”

如果那個時候就死了。

他也不會可憐的，被許留夏當做替身，一絲絲真心的愛都不曾擁有。

“對不起阿衍哥哥，我不知道，我那時只想救你，只想讓你活下去，我不知道陸文華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許珍妮著實震驚。

她一直以為，陸衍沉當初是卷進了陸氏的內斗，陸文華之所以要編故事，只是不想家丑外揚。

她怎么也沒想到，陸衍沉當時是想逃出陸文華的掌控……

難怪……

難怪明明是編出來的雪山事故，陸衍沉后來深信不疑，看來這段記憶也被陸文華強行安排了！

當下，許珍妮惱恨得，恨不得把陸文華的骨灰挖出來，灑進糞坑里！

她也該自己最近太不仔細。

明明和陸衍沉出差到了蘇黎世，就該謹慎謹慎再謹慎。

怎么能三兩句話，就被陸衍沉套出真相來？

“你是不是以為，和陸文華做了交易之后，就能順利嫁給我？”陸衍沉滿面嘲諷，“珍妮，你真得感謝港城那邊的人和陸耀華，他們聯手搞死了陸文華，不然你以為你能活多久？”

許珍妮瞳孔猛地一顫。

“陸文華怎么可能看上你們許氏？又怎么可能讓他用心打造的接班人，順從他最憎恨的謝家夫婦，去履行什么勞什子婚約？”陸衍沉眼底的嘲諷越發的濃郁，“如果不是我察覺得早，你連活著回到國內的機會都沒有。”

陸衍沉從前是怕嚇到許珍妮。

陸文華要殺她這件事，陸衍沉阻擋了三次，但沒有一次讓許珍妮知道了。

“他真是卑鄙小人！”許珍妮大罵，“如果我早知道他在這樣傷害你，我哪怕是死，和他同歸于盡都沒關系，我絕對不會讓他這樣傷害你！！”

陸衍沉臉上嘲諷的笑容慢慢淡去，慢慢蹙起眉來。

“阿衍哥哥，我的確被陸文華利用騙了你，但我的感情卻是真的，你也能感受得到我愛你對不對？”許珍妮深情的望著陸衍沉。

感受？

陸衍沉腦海里，快速閃回過，從前和許留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的愛他一直都能感覺到。

可結果呢？

他感覺到的，都是假的。

“不用再說這樣的話。”陸衍沉起身，慢慢走到許珍妮跟前，他低垂眉眼，抬手，指腹幾乎要落在許珍妮的唇角。

許珍妮戰戰兢兢的看著她。

她害怕陸衍沉下一瞬就要宣告她的死亡和終結。

“婚約照舊，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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