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棟一臉嚴肅,皺了眉頭:“母親,嫡庶之別是世家大族最講究的規矩,您也是出身京中的大戶,應當是知道,將庶子庶女當作嫡子嫡女養,一般是在庶子庶女年幼之時就將她們帶在嫡母身邊教導的,因是被嫡母教養長大的,氣度舉止自然是與庶出的不同。可是如今二娘已經及笄,放眼整個京中也沒有這樣的例子。若是我執意如此的話,到是會給那幾位整天閑著沒事的御史添了事。”
“這……”一說到官位這些,孫氏就沒話了。
王棟看著孫氏,又道:“兒子知道您心疼二娘,但是如今是在京中。我們這樣的人家做事情最是要講究一個章程。”
二娘咬了咬唇,突然抬頭對孫氏道:“祖母,孫女知道您心疼孫女,不過這件事情若是會讓父親的前途受到影響的話,那……那孫女還是寧愿不要了。這也是,也是孫女命薄,怨不得誰。”
孫氏趕緊將二娘摟進了懷中,輕聲哄她,又看向王棟:“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
王棟盯了趴在孫氏懷中的二娘許久,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祖母說你懂事孝順又識大體,果然是如此。難得你小小年紀就知道顧全大局,為父很是欣慰。很好,父親以后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孫氏見王棟承諾以后不會虧待二娘,想到可能以后王棟還會想辦法為此事周旋,原本的不快也淡去了幾分,伸手拍了二娘的背:“好了,你看你父親都說了,以后不會虧待你,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快別哭了。”
王棟收起了笑,順勢起身道:“兒子外院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陪母親說話了。”說著王棟轉向薛氏:“你在這里陪著母親,也該傳飯了,不用等我,我在外院用。”
薛氏低眉順眼地應了,王棟施施然走了出去,身姿一如既往地挺拔。
“好了,你們也不用在我房里伺候了,都回去吧,二娘陪著我用飯就成了。”孫氏擺了擺手,毫不客氣地送客。
三娘與薛氏也不想在孫氏的房里待著,聞便起身告退。
除了孫氏的正房,薛氏不由地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薛氏也不多,只對三娘道:“老爺在外院用飯,你去我房里陪我一起用吧。”
王棟沒有回來的時候,三娘陪薛氏用飯也是習慣了的,便點頭隨了薛氏去了。
母女兩人在炕上安靜用飯,三娘胃口極好,該是怎么吃照舊是怎么吃,原本薛氏還有些吃不下去,被她這么一帶動,也是滿滿用完了一碗米飯。
兩人喝茶的時候,薛氏嘆道:“真不知道二娘想要做什么,今日多虧了老爺及時回趕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絕了。母親的話,我……總是得聽的。”
三娘捧著茶杯,蜷在了炕上,深秋的晚上已經很是有些涼意了,但是還沒有到燒炕的時候,薛氏便讓丫鬟拿了薄毯子來讓三娘搭在了膝蓋上。
“母親不用擔心,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你照舊推到父親身上去就是了。父親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他心中是清楚的。”事到如今,孫氏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因為她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規矩的事情,王顯與王棟也會將賬算在二娘的頭上,認為是二娘在背后搗鬼。如今的孫氏,已經是一直被拔了毛的老虎。
三娘心中松乏了許多,畢竟在這個社會,孫氏做為她的祖母,說又掌控她生死的權利也不為過。內院之中,孫氏就是法令。
***
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幾日,有人擔憂浮躁,有人心平氣和,有人暗自謀劃。
一日普通的下午,三娘被逼著在自己的房間里繡她那個繁復異常的紅蓋頭。外頭下著雨,屋子里要點了燈才能看得分明,三娘坐在床邊,聞著外頭有些濕漉漉的空氣,暗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看書的時候,看上一天也不會覺得眼睛酸痛,可是繡花,只繡了一小會兒,三娘就覺得眼睛有酸又脹。看來是心里作用,三娘苦笑,想著趙嬤嬤一會兒就要來檢查進程,三娘表示自己的頭很疼。
趙嬤嬤說別的她幫著繡都沒有什么,可是新嫁娘的紅蓋頭還是要新娘子自己繡出來,這樣才會吉利。三娘不知道這是哪里的規矩,但是趙嬤嬤在這件事情上異常的固執,三娘實在是沒有辦法。
正想著要起身走一走,讓自己的眼睛休息一會兒,外頭白果卻是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邊走進來編道:“小姐,五少爺來了,奴婢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生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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