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最中間坐著的,是惠安郡主和惠蘭縣主。惠安郡主一身紅衣,臉上似笑非笑。惠蘭郡主有些陰郁的眼神在來的幾人當中一掃,似是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目標,撇了撇嘴,掛上了冷笑。
她臉頰上的那一條疤痕已經很淡了,她又撲了一層厚厚的粉,所以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只是因為妝容過重,面上看著很假,也沒有了這個年紀的少女應有的粉嫩嬌俏。可是她自己還總是顧忌著自己臉上的瑕疵,下意識地只用完好的那一面臉對著眾人。
“四娘,你祖母叫你過去。”王箏朝著四娘淡淡道。
四娘一愣:“祖母叫我干嘛?不是叫二姐姐么?”
“你五妹妹身體不舒服,嬸嬸知道你向來體貼懂事,對姐妹也恭謙友愛,便讓你賠了她回去。再說了,你這幾日不是背上起皮疹么?大夫囑咐你不要見風,也不要輕易與人接觸,你竟是忘了?”王箏溫聲道。
此話一出,原本與四娘離得近的惠蘭,忙將身子往旁移了移,周圍的其他幾位小姐也后退了一些。
四娘正想反駁,王箏已經吩咐身后的丫鬟道:“秋霞,畫屏你們送四小姐去王家的馬車里等著,凝香去跟嬸嬸說一聲,就說四小姐與五小姐一同回去。”
兩個丫鬟應聲上前,一人拉著四娘一只胳膊,看著似是要攙扶,卻讓四娘動彈不得。
四娘想要掙扎,王箏一個冷冷的帶著警告的眼神過去,四娘嚇了一跳便不敢動了。
二娘見了,也笑道:“既然如此,四妹妹你便先回去吧。”
四娘見二娘也不幫她說話頓時泄了氣,兩個丫鬟便半強硬地將四娘架了出去。
三娘失笑,王箏是長輩,她要發落四娘,誰也無話可說。雖說她不懼四娘,但是一直蒼蠅總是在面前嗡嗡叫喚,怎么也讓人惡心。
四娘走了,亭子里的千金小姐們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原本她們愿意搭理這個庶女便是瞧著郡主對她還算和藹的份上,又見她說話絲毫不顧及,便覺得有趣。其實心里也是瞧不起的,只將她當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人。
二娘其實也有些惱了四娘的口無遮攔的,同是王家的庶女,四娘這樣真的連帶著她的形象也壞了。
“我四妹妹是大伯家的女兒,因自小就身體不好,便只跟著姨娘做些針線,很少出門。今日見了幾位小姐很是投緣,說話便直接了一些,大家勿怪。”二娘一句話便將自己與四娘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王家的其他幾位小姐看著都不錯,就這個四小姐有些……原來四小姐不是王侍郎府上的小姐,還因為自小就身體不好沒有見過什么世面,這也難怪了。
王箏瞥了二娘一眼,便轉過了頭對惠安郡主道:“剛剛就聽到這邊的歡笑聲,正想來看看你們玩什么呢。”
“郡主想出來的花樣,我們都不敢玩呢。郡主便說也只有阿箏你敢陪她玩了,而且……以后能姐妹們這么玩鬧的機會也不多了,我們可是都盼著你過來呢。”一位小姐戲謔道。
這是暗示王箏快要出嫁了。王箏與蘇敏之結親眾所周知,而京中愛慕蘇敏之的小姐不在少數,這位小姐此刻當著眾人的面提起這點,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別人就不說了,惠蘭縣主那一雙眼睛立即像是淬了毒一般向王箏射了過來。
王箏當作沒有看見,已然是很有風度地笑著道:“郡主說說看是玩的什么?我最近被我母親拘了性子,郡主能玩的,我還真不一定敢陪呢。你們就當我孬了吧。”
她這一番話到是惹得眾人都笑了。
王箏又道:“說到以后不好出來跟姐們們混玩的人,這里到是有好幾個呢,比方說……惠蘭縣主不也是么?”
王箏笑著看了惠蘭一眼,她笑得無辜也真誠,卻是讓惠蘭狠得差點撲上去撕了那張在她眼中得意洋洋地示威的臉。
莊郡王最近給惠蘭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鎮北將軍孟擒虎的次子,孟安。
這門親事最近在京中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近兩年,北方邊界與蒙古的摩擦不斷,也有過幾場小規模的戰爭,但是因為有這個鎮北將軍在,所以打的都是勝仗。
這位鎮北將軍,其實出身并不好,他以前只是安國公手下的一個小小的侍從,是給安國公牽馬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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