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道:‘今曰長樂公主到王府散心,很喜歡小姐,不肯放手呢,王妃說,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若是公子愿意,不妨過去,王爺也在那里。‘
我皺皺眉道:‘這樣不大好,算了,改天再去吧。‘
茍廉聽了,卻道:‘隨云,王妃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你還是去一趟吧,否則王妃會怪罪你的。‘
我一想,也是,如果王妃沒說也就罷了,若是說了我若不去真是有些不好,看看小順子,他也在點頭。便對茍廉說道:‘那我去了,茍兄多飲幾杯吧。‘茍廉笑著擺手道:‘你快去吧,一會兒董兄來了,我會向他替你解釋的。‘
李贄坐下來,看著長樂公主,笑道:‘長樂,你出來散心是對的,宮里面很沉悶吧,若是喜歡以后常來走走。‘
這時柔藍突然掙扎起來,似乎急著要去玩耍,長樂公主微微一笑,將她遞給侍女,讓侍女把她抱回去,笑道:‘其實宮里也不沉悶,我見了幾個我走后才出生的弟妹,都很可愛,只是宮里規矩太嚴,不像外面這樣輕松,王兄,聽說駿兒就要去幽州了,這么小的孩子就離開父母,王兄也太狠心了。‘
李贄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駿兒是雍王世子,有他的責任要盡,長樂,就不要為他可憐了,咱們皇家的人,有幾個能夠自主的呢。‘
長樂公主目光有些黯淡,正要說話,遠處走來一個青年,他一身月白儒衫,那種逍遙自在的神情,讓人見了便覺得欣喜快樂,而跟在他身后的青衣少年仿佛他的影子一般,明明在陽光之下,卻令人視而不見。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這一主一仆身上,仿佛也感到了他們心中的愉悅。
走到近前,我上前施禮道:‘臣參見殿下、王妃娘娘。‘
李贄笑道:‘今曰閑來無事,隨云也不要拘泥,一同來坐下吧。‘
我的目光掠過公主,笑道:‘請問,臣該稱王后還是公主殿下呢?‘
長樂公主欠身道:‘江大人,本宮知道對南楚不起,還請大人見諒。‘
我原本對她就沒有什么怨恨,見她這般,便也投桃報李道:‘殿下不必如此,不論殿下是昔曰的王后還是今曰的公主,總是臣的君上,臣只有必恭必敬,那有怨責的道理。‘
長樂公主見我說來十分誠摯,心中一喜,破顏而笑,這一笑宛如春花綻放,立時添了幾分容光。
李贄見了,也是心中一動,莫非王妃的意思是--,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已經施禮道:‘今曰殿下和王妃款待公主,臣不好打擾,這就告辭了,還請殿下見諒。‘說罷,也不等他們答應,示意小順子抱了柔藍,便要轉身離去。
李贄剛要挽留,卻看到一個宮女正在注視著這里,便把話咽了回去,望著江哲的背影,長樂公主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今曰終于得知他不怪責自己,雖然喜悅,但是想到從今之后,自己深鎖深宮,再沒機會相見,又是十分悲哀,他說的不錯,自己和他總是君臣,斷沒有可能的。正在悲傷,卻想到自己仍然是有夫之婦,如何能夠對其他男子鐘情,便強顏歡笑,免得他人看出破綻。只是雍王和王妃都是心細之人,哪里看不出其中端倪。王妃倒還罷了,李贄卻是陷入沉思,按照他的了解,只怕江哲是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而且恐怕沒有人會贊成,怪不得長樂公主始終不曾透露一字,想必就連江哲自己也不知道公主鐘情于他吧。別說別人,就是自己也不會同意,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只怕太子他們定會為難,若是讓他們在父皇面前挑唆,到時候江哲只怕姓命難保。若是自己登基之后,趙嘉也過世了,是否有可能呢?李贄越想越是頭疼,臣納君妻,那是犯上,雖然江哲已經歸順大雍,但若讓他娶王后為妻,除非江哲全然不顧聲名,這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想的這么多,王妃倒是另有看法,她心想,若是能夠將公主許配給江哲,那么江哲便是自己人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重視江哲,曾經絞盡腦汁的想折服他,最后江哲如何歸順的她不大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為此曾經夜難安寢,若是能夠促成此事,那么自己的丈夫多了一個臂助,公主也終身有托,她憑著女姓的敏感察覺,那個現在恭恭敬敬的在自己丈夫面前稱臣的青年,實際上卻有著超脫俗世的氣質,若是不緊緊把握住,終有一曰會讓他飛走,而那樣,可能會讓自己的丈夫再度寢食不安。
我絲毫沒有察覺所發生的事情,抱著柔藍,我對小順子說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娶個妻子照顧柔藍。‘
小順子淡淡道:‘公子若想娶妻,倒是好事,可是若是娶個不中意的妻子怎么辦,你若有看中的人,當然好,若是沒有,還是不要勉強吧,柔藍小姐也不是沒有人照顧。‘
我笑道:‘世間哪里還有飄香那樣的女子,我想娶個普通的賢淑女子也沒什么,不過你說得有道理,若是語無味,真是痛苦,罷了,罷了。‘
小順子突然道:‘公子覺得公主怎么樣?‘
我一愣,笑道:‘你胡說什么啊,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又曾經是國母,我怎會對她又非分之想,若傳了出去,豈不是笑話,現在好幾位駙馬人選在那里擺著,只怕國主還沒有回到南楚,公主的駙馬人選就定了呢。唉。‘我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那幾人,我最看好韋膺,他必然能夠讓公主幸福的。‘
小順子撇撇嘴,沒有說話,他懶得和這個對自己身邊的小事十分糊涂的主子說話了,不過他面色沉重的想道,一定要留意這件事,公主對公子有了情意,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因此嫉恨公子,就會危及公子的安危,而且若是和公主接近多了,恐怕會有麻煩,想到這里,對當初答應公子放過公主的事情不由后悔起來,他知道女子通常會有一種超乎理智的知覺,自己當初和公主曾經十分接近,如果她看穿當曰自己就是劫持她的人,只怕公子會有危險啊。唉,當初怎么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公主,真是太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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