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陳國慶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強大氣場,“沒錢來干嘛?我兒子被磋磨了幾十年,那就父債子償好了。”
溫建國還以為對方是部隊首長,會顧忌面子,沒想到這老頭百無禁忌。
這債憑啥讓他還?
想到母親和妹妹都在蹲笆籬子,他是家中長子,頓時心中苦澀,憋了半天,不死心地說:“表叔,就不怕這事影響了前途?”
不愧是溫家長子,這句話確實有點水平。
陳國慶心中冷笑,對方這點小心思差得太遠!
他大義凜然地說:“我這么大歲數,要前途有什么用?我不怕把事情鬧大,如果鬧大了,看誰倒霉!”
溫建國頓時傻眼,自己就是普通農民,人家是部隊首長,天上地下的差距,傻瓜都知道事情鬧大以后自己吃虧。
他很快想到什么,偷偷對拄著拐杖的大柱子示意。
就見大柱子“噗通”一聲單腿跪在老爺子面前,傷心欲絕地說:“表爺爺,求你借點錢,我還年輕,不想當瘸子……嗚嗚……”
這是要挾不成,讓兒子賣慘,博取同情!
溫可馨走上前來,義正詞嚴地說:“大柱子,你別耍無賴,你的腿受傷了,找你爹娘去。是他們貪圖金錢把你賣給溫荷花,你是頂替小姑去農場的,現在出了事,當然由你小姑和爹娘負責。”
大柱子自從去了農場,吃不飽飯還被人欺負以后,也想明白了,家里有人慣著自己,在外面看他慫都想借機踩幾腳。
出事傷腿回來以后,母親去找小姑算站,結果毛都沒撈到。
他的腿因為沒錢治瘸了不說,還經常疼。
如今,他行動不便,不敢出門,怕被人瞧不起。
今天,爹娘說當官的表爺爺帶人回來認親了,他心中羨慕嫉妒恨,如果自己是二叔的兒子該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
爹娘說只要自己裝可憐,表爺爺心軟會給他掏錢治病。
他心中升起最后一絲希望,跟著爹娘來了,抓住時機裝可憐。
結果卻做了無用功。
希望破滅,他頓時失聲痛哭起來。
張翠花發現兒子賣慘沒用,頓時跳出來撒潑打滾大罵起來,“當那么大的官,手指頭縫里漏出點就夠我們家大柱子治腿的了,真冷血!”
圍觀的眾人頓時低聲議論起來,“這話說得沒錯,不是說溫家是首長的表親嗎?就不能伸手幫一把?”
“可不,那么大的官給孩子治腿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可是孩子一輩子的大事……”
聽到眾人的議論聲,陳可馨氣得柳眉倒豎,理直氣壯地說:“到底誰冷血,這么多年了,我爹娘給溫家當牛做馬,你們不但不幫忙還偷著樂。我爹干了一天活,精疲力盡還要上山砍柴,累得頭暈眼花才從山上摔下來腿斷了。大柱子,你但凡有心,帶著弟弟們拾柴,我爹也不會受傷,到底誰冷血?”
單腿跪在地上的大柱子,頓時啞口無。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半大小子,別說是拾柴,就是砍柴都很正常。
這么多年,家里的柴都是二叔或者他的三個丫頭子砍柴拾柴。
他和兩個弟弟可以說是油瓶子倒都不扶,更別說干家里活了。
陳可馨繼續說:“我爹受傷以后,你們裝聾作啞不說,還千方百計攔住溫老不死的掏錢治腿,任由我爹活活疼死,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現在輪到你們兒子了,有什么資格說我們冷血?”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不由想起溫老二摔傷以后沒錢治,是可馨丫頭答應替嫁,溫老太才不得不掏出了二十元錢。
趙大娘抹著眼淚說:“這事沒錯,張桂花曾經對大家說,溫老二咋不摔死?老太太的錢就應該是大房的,大柱子不小了,眼看要說媳婦了,錢不能給老二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