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錄像下方的時間顯示是在2004年,那是他出事的第二年,當時他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但是視頻里的人不管長相,聲音甚至身上的傷疤都一模一樣,這又該如何解釋,除非……其中有一方說了謊!
羅少恒這么迫切地讓他想起過去,基本可以確定他沒有隱瞞和作假,那么就剩下……
“唔!”沈幕城突然悶哼了聲,腦心內一股突如其來的巨痛讓他差點拿不住手上的錄影機,幸好急時抓住上面的帶子才沒有摔到地上。
“怎么了?!”羅少恒見狀連忙扶住他,見他臉色極差,僅是瞬間額頭就冒出了汗水,心下一禁,蹲到他跟前,“沈幕城你還好嗎?!你別嚇我!”
沈幕城雖然一直有頭疼的癥狀,但也沒有像今天這種情況來得嚴重。
腦中像有什么東西在極速地鉆動,它的四肢帶著尖銳的齒輪,每鉆過一處地方就在上面刮出深可見骨的傷痕,他完全是靠著咬緊牙關才忍出了痛呼聲。
只見他臉色乏白,雙拳緊握,腮幫子的兩邊因為咬牙太過用力正微微顫動著,頸動的動脈也一跳一跳的,證明他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羅少恒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伸手抱住他的頭將他攬進懷里,一手摸著他的后背試著安撫他:“別想了,我們不提這個了好不好?你別難受,我受不了你這樣。”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心疼,摸著沈幕城后背的手還能感覺到顫抖,他可以自己承受十年愛人離去的煎熬,卻忍受不了對方有一丁點的傷害。
他一邊輕拍著沈幕城,一邊低聲安撫著。沈幕城靠在他的肩窩處,在他的安撫下,那股疼痛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雖然不說完全沒有,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圍。
半晌,他直起身,視線對上羅少恒的雙眼,那里的緊張和擔憂一覽無疑,讓他心里一暖,抬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別擔心,我沒事。”
羅少恒被他這個動作弄得一愣,定定地看著他。
“怎么了?”沈幕城收回手。
“你……再摸一下。”羅少恒說。
沈幕城眉毛微挑,伸手覆在他的頭頂又摸了摸,那里的發絲非常柔順,劃過手心的感覺非常舒服,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有想起什么嗎?”羅少恒期待地問,“你以前也愛經常這樣揉我頭,跟剛才一樣。”
“……”沈幕城無語地看著他,你以為是記憶開關嗎?摸一摸就能想起來?
不過,他這么一說,沈幕城突然想起之前除夕兩人打電話那一次。
當時聽到羅少恒語氣落寞地說已經十年沒有回家過除夕的時候,他的右手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動作,如今想來,那個動作和現在摸頭的動作重合了。
認真想想,從認識羅少恒開始,他就多了很多下意識的動作,比如摸頭,掏錢包,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等等,這種動作他做得很自然,身體比意識反應得更快,似乎已經做過無數次。
想到這里,沈幕城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有了答案,但還需要驗證。
“好了,你別想了,一會又該難受了。”見他又陷入沉思,羅少恒連忙打斷他,害怕他又像剛才那樣,“我們不提這個了。”
“你不想我記起來嗎?”沈幕城問,明明當時在瑞士的時候光聽到自己不認識他的時候就幾乎要哭出來了。
“當然想啊。”羅少恒毫不遲疑地說。
“那你……”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你的健康。”羅少恒打斷他的話,握住他微涼的手,看著他認真地說,“所有的事情加起來都及不上你半分重要,不記得也沒有關系,你只要記得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跟你天天在一起就行了。”
他這一番告白來得突然又直白,像是愛情丘比特的箭直直地射進沈幕城的心里。
沈幕城與他對視,只覺得心臟被他這一番話給捂化了,融成一灘水還不罷休,水面上還燙得“咕嚕咕嚕”地直冒泡。
羅少恒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非常黑亮,眼皮的弧度靈巧優美,睫毛濃密黑長。
在他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你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簡直要了我的命。
沈幕城覺得自己已經快棄甲投降了,不管當年的人是不是他,不管有沒有記憶,他都無法抗拒這個人。
他的內心真實地反映著一個愿望,那便是——擁有他,讓他完全屬于自己,在他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永不放手。
“沈幕城?”見他又沉默,羅少恒出聲叫他。
“嗯。”沈幕城花了巨大的力氣才把那些邪惡的念頭壓下,又恢復了平日里冷淡的沈家家主。
“你耳根有點紅。”羅少恒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在想什么不好的東西?”
“……”沈幕城崩著臉,“沒有。”
“喔。”
沈幕城剛一放松,又聽到他說:“你以前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想不好的東西,就耳朵紅。”
……還有把柄?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沈幕城內心一片無語,表面依舊故作淡定:“那在一起久了之后呢?”
估計是沒有料到他會這么問,羅少恒先是一愣,眼神有些游移:“輪到我耳朵紅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避開了沈幕城的視線,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我做了什么讓你耳朵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