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少年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是羅少恒,你呢?”
羅少恒。
那樣明亮純粹的笑容毫無預兆的撞進了沈幕城的心里。
他抬手按住自己因為這三個字劇烈跳動的心臟,心里的混沌像是突然被撥開了一般,有些名為記憶的東西從裂開的地方生長出來。
沈幕城一路跟著這個名為羅少恒的少年和年輕時候的自己,看著他們慢慢相熟到相知然后相愛。
他看到少年在畫室第一次偷親自己時上揚的嘴角,看到少年趴在自己胸口低聲說我愛你,看到兩人的關系被羅家知道,少年低著頭對母親說對不起的樣子。
在羅夫人那一巴掌毫無預警地甩在羅少恒的臉上時,他下意識地沖上去擋在羅少恒的面前,然而巴掌卻穿過他的身體打在了羅少恒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羅少恒白皙的臉上頓時紅了一片,迅速腫起來,卻依舊倔強地咬著牙不松口答應分手。
從羅家出來,羅少恒打電話給自己,編了個慌說臨時和同學去鄰市寫生,要在當地住一晚,然后在外面找了個酒店過了一夜,等臉上的紅腫消退了才回去。
沈幕城一直跟在羅少恒的身邊,看到自己出事后他在太平間崩潰的模樣,他的心也無法抑制地跟著揪疼起來,他想要去擁抱他,想要告訴他自己沒事,讓他別哭。可是他的手一次次地穿過羅少恒的身體,他發現不管再怎么努力他也無法擁抱他最愛的少年。
夢里的景象原本在他出車禍的時候就應該斷了,但是他卻依然清晰地把它接了下去,也許是因為羅少恒或陳湛告訴過他的原因,那些明明沒有親身經歷的事情,如今在夢境里卻是一點一點重現。
下葬的那天,羅少恒跪在墓碑前,雙手撐在膝蓋上泣不成聲,雙肩不住地顫抖著,年輕的脊背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傷痛彎下去,從背后看來猶如一名垂垂垂老矣的遲暮老人。
沈幕城陪在他旁邊,一遍遍對他說“我在這里,你別哭”,卻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第二年羅少恒住進了療養院,沈幕城自始至終都陪著他,看著他一點點好起來,走出那如同牢籠般的房間。
出院后的羅少恒一個人去履行他們當年說好的約定,沈幕城看著他一次一次的在自己的墓前問自己還好嗎,看著當初的青蔥少年長成了現在成熟的模樣。
看著他在瑞士街頭和自己相遇,然后不顧一切奔向自己。
景象到了這里突然停了,周圍的場景和人物極速的退去,但是記憶里的東西卻像潮水般涌來。
場景突然一變,沈幕城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著相片上年輕的自己,任由潮水般的記憶一點一點充實自己的腦子。
“我回來了。”沈幕城看著墓碑輕聲說道。
羅少恒趴在病床邊睡著了,他睡得很淺,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頭發,一睜開就對上了一雙飽含深情的雙眼。
他愣了下,直直地與床上的人對視。
“吵醒你了嗎?”沈幕城收回放在他頭上的手,轉而覆上他的臉,“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聽到他的聲音后羅少恒才猛然回過神,他下意識地抓住臉頰上的手:“你醒了?!”
“嗯。”沈幕城笑了下,回握住他的手,“我回來了。”
他一句話就說明了一切,羅少恒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你想起來了嗎?”
“嗯,想起來了。”沈幕城點點頭,用手撐著自己坐起來,“我睡了多久?”
“一天
,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羅少恒幫他調整了下床的高度。
“沒有。”沈幕城看著他,眼里帶毫不掩飾的愛意,“只是想抱抱你,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抱過你了。”
羅少恒笑了下,松開他的手,俯身過去擁抱他,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歡迎回來,沈幕城。”
沈幕城轉頭,吻了吻他的側臉,輕聲說:“我愛你。”
“啊。”羅少恒輕應了聲,抱著他回應了句,感覺到這么多年來的陪伴自己的黑暗終于完全過去。
……
…………
……
后記
半個月后,羅少恒和沈幕城特地去了趟古巖寺,小沙彌領著兩人去了后院,在那里見到了了塵大師。
羅少恒對了塵大師行了個佛禮,一旁的沈幕城也隨著他恭敬地行了禮。
“大師,我來履行當年的承諾了。”羅少恒拉過沈幕城的手對了塵大師說道。
了塵大師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圈,最后落在沈幕城的身上,目光帶著了然的意味,微微一點頭,笑道:“如此,甚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從2014年羅叔叔第一次出現到現在已經兩年,終于把完整的故事寫出來,希望不會讓大家失望。兼顧上班和碼字實在有些累,番外就不寫啦,非常感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小天使們,非常感動,希望能一起繼續走下去,祝大家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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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簡介:
徐度第一次遇到徐堯的時候,那個小王八蛋才十歲,身體長得像根豆芽菜,膽子卻肥的像個熱氣球,趁著人多撞到他身上,眨眼的功夫就摸了他的錢包。
當時徐堯還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孩,靠著偷偷摸摸為生,他把徐堯帶回去,給他取了名字,從此多了一個可以使喚的“兒子”。
然后,一不小心使喚過度,自食其果,被“嗶——”了。
本文又名:《我把你當兒子你卻想上我》《一不合就叫爸爸》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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