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韻閣除了夏嬤嬤,連一個近身服侍的人都沒有,可見齊恒對齊府中的人都格外防備,自然更是不愿意接受齊二夫人送來的人了。
看了一眼柔弱無骨的花憐,沈昭月只覺得著名字取得貼切。
然而,沈昭月并沒有接過葉夫人的話頭,只朝著她玩味一笑,而后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等到沈昭月重重地放下了茶杯后,她才勾起了嘴角,嘲諷一笑道:“這位葉夫人,你若是腦子不清明,不如去請個太醫來瞧瞧。我上官卿夢是與齊家定了親,可這親事成不成,還是兩說呢。”
對面的葉夫人臉色一變。
沈昭月繼續道:“就你?也敢與我攀親?在我面前充長輩?”
“你你你!你敢這般與我說話?”葉夫人被氣到了,她本就不如齊二夫人嫁的好,一向在京中都不得看中,如今被一個小女郎出諷刺,更是怒上心頭,捂著胸口,指尖顫抖地指著沈昭月。
齊二夫人頓時也落了臉,出制止道:“上官姑娘,你在我齊家做客,連規矩都不懂嗎?”
沈昭月在腦中將齊恒與夏嬤嬤的話,來回想了幾遍。
齊恒才是齊家家主,她以后就是齊家的家主夫人,她怕誰?
這位齊二夫人只當沈昭月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以為仗著長輩的身份,就能壓著沈昭月,讓她被迫將花憐帶回去。
可惜,這算盤打錯了。
“二夫人,若非齊恒求著我,你以為我愿意住進齊家?”沈昭月冷嘲道,“今日,我也算開了眼界,第一次瞧見有長輩,一門心思要給未進門的侄媳婦兒,塞通房小妾的。”
沈昭月將話說開,是一點兒臉面都沒留,她看了眼花憐,起身繞著花憐左右轉了一圈。“瞧著倒是個好生養的,二夫人如此喜歡,不如自己留著,物盡其用。”
夏嬤嬤與沈昭月說過齊府的事,這齊二夫人不能生養,膝下子女皆是妾室所出,沈昭月這一句話,是直戳了她的心窩子。
屋外,夏嬤嬤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原本以為齊恒帶來的小姑娘是個軟性子,生怕她被二夫人拿捏了。誰承想,竟是個伶牙利嘴的。
齊二夫人被揭了短,張了張嘴,都被氣得不知道說什么了。她指著沈昭月,視線來來回回地轉著,最后指著她大喝了一聲:“任你如何說,今日這人你得帶蘭韻閣去!我們齊家,沒得讓你放肆。”
沈昭月見齊二夫人不裝了,更是懶得與她糾纏,只說了一句:“二夫人這話,可跟齊恒說去,看看他同不同意。他若是愿意收下,我自當也愿意。”
說罷,沈昭月抬腳就往外頭走了。
“夏嬤嬤,我們回去吧。這里茶水不好喝,回去沏一壺新茶嘗嘗。”沈昭月臨走時,還冷嘲了一聲。
等到人走了,這屋子里的人都是面面相覷,葉夫人頹然坐在椅子上,不由后怕了一聲,道:“她……她不會跟恒哥告狀去吧?”
齊二夫人的臉色也不大好,齊恒的性子一向冷冽,對她向來是沒好臉色。原以為上官卿夢連上官家都沒回,是個不受寵的,好欺負的性子。
沒成想,竟是這般跋扈!
齊二夫人拍了拍胸口,順著氣,“任她說去。”
“那花憐……”葉夫人將花憐帶了過去,就沒想帶回去。一個買回來的瘦馬罷了,在葉家也是勾引人的賤種,不如早早送出去的好。
齊二夫人看了眼花憐,揮手道:“蒲柳之姿,留著也沒用。”
葉夫人不免心中嘆氣,這人只得帶回去了。
在一旁只觀戰,不曾出的榮夫人,喝了口茶水,想到剛才沈昭月說的那句話,細細品味下也覺得這茶不好,就放下了。
榮夫人與齊二夫人并非十分交好,只是今日因著齊老太師之事,順道來拜訪一趟,沒想到正趕上了一場好戲。
榮夫人也明白,這齊二夫人故意將她留下,也不過是希望人多勢眾,嚇一嚇那位上官姑娘。原本,她也看不上一個寄人籬下的女子。
但現在嘛,還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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