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他的專屬病房，許禾安沒有著急進去。

她站在外面看著，顧聞舟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陽光下卻像是快要碎掉了，往日的威嚴和壓迫感也不存在。

她心里泛起一陣難受，抿著唇來到了門口，手摸到了門把手上。

里面的人像是聽到了外邊的動靜，冷聲說著，“我不需要任何護理，離開這里。”

許禾安的手一頓，她站在門口，還是推開了這扇門。

“哥哥，如果不需要我的話，我現在就走。”

聽到是許禾安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看過來，眼神震顫，想要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依然閉上眼。

“那我先走了？哥哥，你生病了，還是要找個護工過來，你放心……這邊的護工的情況我問過了，她們專業性很強。”

她說著，眼神一直落在顧聞舟身上。

以前在她的記憶中顧聞舟一直都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墻壁，現在的他躺在床上……很虛弱。

許禾安低下頭，轉身要走，身后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留下陪我。”

許禾安回過身，看見顧聞舟也睜開了眼，眼底沒有暴怒和煩躁，只有隱約的懇求。

這一次，許禾安心軟了。

她坐在他旁邊，順著手上的針看過去，上面還掛著一大袋營養液和兩瓶藥水。

“醫生說這幾天暫時不能吃東西。”

顧聞舟語氣淡淡的解釋，仿佛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我知道了，你要是有什么是不舒服，就叫我。”

許禾安搬了個凳子坐在了窗戶邊，側目就能看到旁邊的顧聞舟。

兩人之間的氣氛格外的怪異。

過了許久，顧聞舟的神色從失落變成了平靜，他聲音輕緩，仿佛沒有任何情緒。

“什么時候開始，你變了，我記得你從前……會關心我的胃病。”

許禾安一愣，這才想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過問他了，就連他胃病這個問題，也只是偶爾想起來。

她看過去，扯出一個笑容，“哥哥，似乎你已經把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曾經你也沒有聽過我的話啊。”

現在失去了，又開始想要挽回，不會覺得太可笑了嗎？

顧聞舟的神色一點點淡了下去，果然他的感覺沒錯，許禾安似乎真的不在乎他了。

但是她……今天來了。

“對不起。”

三個字出來的瞬間，許禾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錯愕回頭，只看見顧聞舟慘白著臉，眼神柔和地正在看著她，“最近我的情緒不太穩定。”

“沒關系，哥哥，希望在最后的一個月里面，我們能夠和諧相處。”

許禾安還是偏過頭沒有再看，她沒想到顧聞舟竟然會道歉。

顧聞舟眼神變得凌厲，又想到了什么，瞬間變得柔和，說話竟然都有了兩份討好的意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蘇曼沒有發生哪些事情，那天是她精神病發作，醫生開了單子，她得了重度抑郁。”

“那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許禾安對于蘇曼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她重度抑郁？這種人又怎么可能？

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她都不會出事。

“哥哥，你什么時候也信這個了？”

許禾安語氣帶這些嘲諷，蘇曼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顧聞舟依然好聲好氣說著，“是我的醫院給她做的檢查，這里沒人會被她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