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九思公公笑了笑,轉而語婉轉道:“皇上甚是憂心皇后娘娘的身子,自從皇后娘娘一年多前小產元氣大傷,這整個太醫院的御醫幾乎都瞧了個遍,竟是沒一個能把皇后娘娘的身子給調好的。”
“整個太醫院”五個字,九思公公念得極重。
話落,他側眼瞧了瞧謝景初,和氣笑道:“今日,望謝太醫費心,能給咱們皇后娘娘的身子好好瞧瞧,配副靈丹妙藥,好讓皇后早日好起來,讓咱們皇上也能少份擔憂。”
謝景初面色無異地拱手躬身:“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九思公公眉頭微挑,與富貴公公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摸不清這呆頭呆腦的謝景初有沒有聽出他的話中意。
千禧宮。
“太醫院謝景初拜見皇后娘娘,謹祝皇后娘娘福壽安康。”
溫潤如玉的聲音墜入耳畔,聽得甚是暖心。
夏時錦抬眸循聲瞧去,只見一身墨藍官袍的儒雅公子正跪在屋中。
他墨發盤卷,一枚白玉簪將其高束于玄色官帽之中。
干凈利落的打扮,讓那雙清秀俊雅的眉眼便顯得尤為的醒目吸睛。
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橫。
這書中世界的男子,倒是個頂個的好看。
“謝太醫可擅長婦科?”
呼吸吐納間,夏時錦隱隱聞到清幽微苦的草藥香,想來是謝景初身上帶的藥香氣。
謝景初始終低垂著頭:“回皇后娘娘,微臣雖不敢說精通,但也是略知一二。”
富貴公公在一旁聽著,心里犯起嘀咕來。
不是叫謝太醫來診病嗎,怎么還問起懂不懂婦科了?
“本宮今日叫你來,不是讓你來診脈的,是想命你這幾日去給各宮妃嬪請個平安脈,然后將診脈記錄于送到本宮這里來。”
突然想起來什么,夏時錦又補充了一句:“婳妃和鸝妃除外。”
話落,她拿起案桌上的名單,起身走到謝景初身旁,將名單遞向他。
“微臣定當竭力而為。”
“退下吧。”
謝景初起身,拎著藥箱退了幾步后又頓在了那里。
他低頭躊躇道:“微臣看皇后娘娘氣色欠佳,不如,讓微臣替你娘娘診脈瞧上一瞧?”
夏時錦眼神清冷地瞥向富貴公公,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不用了。本宮的身子,本宮自己最清楚。”
書是白看的嗎?
她當然知曉整個千禧宮和太醫院都是別人的眼線。
有人想讓她這個皇后死,又豈會給她留活路。
謝景初說她身子有病,要給她治,那他便是與柳太后作對;若說她身子無病,無須喝藥,那他就是跟整個太醫院的人作對。
左右也是用藥理加害于她,藥斷了,一時半伙也死不了,何必給謝景初添麻煩。
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賞了點銀錢后,夏時錦便命謝景初退下了。
富貴公公將謝景初送出千禧宮后,緊忙命徒弟去勤政殿傳話。
勤政殿內。
蕭澤正與心腹大臣對弈、飲茶。
聽到小太監來報,他蹙眉凝思,詫異、疑惑陸續在他眸中閃過。
“她傳太醫......竟然不是給自己診脈?”
九思公公在旁亦是感到納悶。
“是啊,皇后娘娘最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謝,景,初。”
蕭澤指腹輕輕摩挲著唇邊,一字一字地念著那人的名字。
他問:“此人如何?”
九思公公心思細膩,今日去太醫院時,便已打聽了一番。
“回皇上,太醫院院使稟,此人醫藥世家出身,為人正直謙遜,且醫術高明,行事也一向細致謹慎,唯性情略顯木訥,寡少語,待人接物上稍欠圓融通達之道。”
“派人去查下謝景初跟安國公或者夏氏宗族,私下可有何來往。”
疑心使然,夏時錦吩咐謝景初給其他妃嬪每日請平安脈一事,蕭澤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難不成是夏家人在后面給她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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