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萬事俱備……
夏時錦掛著面紗,帶著李公公等人來到了勤政殿。
蕭澤掀眸瞥了一眼,垂眸繼續批閱手中的奏折。
他心不在焉地漠聲問道:“皇后今日怎么又親自來了?”
“回皇上,侍寢轉盤已用了幾日,臣妾想著皇上該是厭煩了,今日便又想了個新法子來。”
蕭澤放下筆,背靠龍椅,姿態慵懶地瞧著她。
似是興致索然,冷淡的語氣里透著幾分敷衍。
“說說看。”
“皇上,春夜融融,月色皎皎,如此良辰美景……”
聲音頓住,夏時錦從袖兜里抽出條綢帶,用力一甩。
面紗下,她勾唇笑道:“當該試試可以讓人想入非非的寵幸法,臣妾取名為‘盲寵’。”
蕭澤一側眉頭挑動,示意夏時錦繼續往下說。
夏時錦小嘴巴巴,講得甚是來勁兒。
“皇上用這根綢帶罩住雙眼,然后坐上羊拉的輦車。”
“羊車在哪位妃嬪的殿門前停下,皇上便戴著這條綢帶,留在哪位妃嬪那里過夜。”
“中途不點燈,不摘綢帶,從頭到尾皆由妃嬪引導侍奉。”
“皇上覺得如何?”
正所謂皇上不急太監急,一旁的九思公公聽了,比蕭澤還興奮積極,贊不絕口。
“皇后娘娘的這個主意,奴才聽著都覺得甚是新鮮呢。”
“正因蒙著雙眼,不知曉對方是誰,才更加引人遐想,極富情趣。”
蕭澤的眸光刺向九思,冷聲調侃。
“不如,九思公公代朕去?”
九思公公自扇巴掌,訕笑賠罪。
“哎喲,奴才該死,還請皇上恕罪。”
“實在是因為奴才太心疼皇上。”
“外頭春光正好,皇上卻整日坐在這勤政殿里見大臣、忙朝政,日子過得辛勞疲憊不說,也甚是單調枯燥。”
“奴才這在旁瞧著,心里真不是滋味。”
“皇上勤政愛民,那自是百姓的福份,可皇上也該好好愛惜龍體,尋些平常百姓都能尋的樂子才是。”
“皇后娘娘撐著病體,還如此花費心思,主動給皇上尋樂子……”
“奴才聽得高興,一時間便失了分寸,還請皇上,饒了奴才這條賤命。”
瞧瞧這能說會道的嘴。
九思公公也就二十出頭,為人機靈忠心,這一番話聽下來,搞得夏時錦都想挖墻腳了。
蕭澤臉色陰沉次地收回視線,繼續盯著夏時錦看。
他眼神如鷹般鋒銳犀利,仿若能看透人心。
“羊車望幸……”
蕭澤一字一句地冷聲質問,“在皇后眼里,朕可是與西晉司馬炎一樣的貪色荒淫?”
這歷史架空文里的男主竟然還知道司馬炎?
真是大意了。
夏時錦愣在那處,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氣氛冷凝,空氣仿若都有了重量,壓在心頭,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只聽蕭澤的鼻腔悶出一抹嘲諷的笑來。
“皇后既然能想到此法,想來也知羊車望幸的典故,羊喜鹽……”
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朕若是沒猜錯,皇后想讓朕臨幸的妃嬪門前,應是撒了鹽的吧?”
“能逼皇后想到盲寵此招者,許是難得朕寵幸之人。”
蕭澤語玩味。
“會是誰呢?”
“出老千被罰的邢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