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骨感的手提起茶桌上的那盞滾燈。
蕭澤起身欲走。
他拖著那身寬大迤地的玄色金絲蜀繡龍袍,身姿挺拔地踱著步子。
在經過夏時錦身旁時,側眸冷冷地乜了她一眼。
一如既往的冷聲道:“明日起,各宮妃嬪侍寢一事,仍由皇后來掌持。”
明日起?
這是給她解禁了?
笑容在夏時錦的臉上如花般瞬間綻開。
可她剛高興,蕭澤的話鋒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但,翻牌子的形式,每隔三日,必須換個花樣兒。”
“若做不到,皇后就去冷宮虛胖吧。”
剛吃個甜棗,還沒咽肚呢,蕭澤就掄了一巴掌下來。
夏時錦表情瞬變,勾起的唇角直接落下,連句話都不想說。
她都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說是好事,蕭澤的外之意表示他愿意配合,“開枝散葉”這個項目有望了。
可每三日就要換個花樣兒,那就是壞事。
每天琢磨翻牌子的事兒,那得費多少腦細胞,得掉多少根頭發。
且花樣兒想得不好,三個月不到,她就得被打入冷宮。
真真是成也蕭澤,敗也蕭澤。
怎么想,這活計,都得另外加錢。
看到夏時錦那副苦不堪的表情,蕭澤倒是心情大好。
轉身,踱步得意而去。
殿門吱呀而關,周遭再次回歸黑暗。
夏時錦如游魂一般,摸黑回到了榻上。
人是躺在被子里的,可腦子卻已自行啟動,開始琢磨翻牌子的花把式了。
......
蕭澤心情愉悅地走出千禧宮,仿若那一句“配種”的惡氣,到今夜才算真正地發泄掉。
九思公公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擔心蕭澤累著,他上前勸道:“皇上,夜深了,還請皇上坐轎輦,讓奴才們抬您回養心殿吧。”
蕭澤擺手:“今夜月色不錯,朕走走。”
一邊走著,他一邊回想著剛剛在千禧宮里的事。
走到一半,蕭澤突然頓足。
他回頭朝千禧宮的方向望去,腦海里反復回放夏時錦從他懷里彈起跳開的情景。
一絲落寞從他眼底稍縱即逝。
蕭澤眉頭緊蹙。
以前的夏時錦滿心滿眼都是他。
若無他人在場,總是會主動往他懷里鉆,要么就從身后抱住他,小心翼翼又小意溫柔地同他討要夫妻間該有的親密。
可現在的夏時錦卻避他如蛇蝎,總是保持著不遠卻也不近的距離。
“皇上,怎么了?”
九思公公的話將蕭澤的思緒從那個場景拉回。
蕭澤默而不。
回過頭來,雙手負在身后。
復雜難辨的心緒凝聚在他的眉間。
蕭澤踏著夜色,心事重重地繼續向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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