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洞內,響起極輕淺的一聲笑來。
聽起來,男人像是覺得荒唐至極,又像是在自嘲。
夏時錦本以為是他嫌少,可男子卻也沒有拒絕,將那將銀簪痛快收好起身。
他微微扯下面巾,俯首湊近說了句“忍著點”,大手同時用力鉗住夏時錦的脖頸,強勢地親了下來,快得讓人毫無防備反抗的余地。
幾乎是同一瞬間,鋒利的劍刃劃擦過她的手臂,突如其來的刺痛疼得夏時錦忍不住呻吟驚呼。
然而,在她張開嘴時,濕滑的舌尖探縫而入,瞬間攪亂了她的呼吸,那呼之欲出的驚叫也皆化成破碎的悶哼。
嘶拉拉的痛感從幾處傳來,男人的吻終于停止,也收回了手中的利劍。
臨收唇時,似是意猶未盡,鼻尖碰著鼻尖,他戀戀不舍地輕輕又拱吻了幾下。
男人的親吻雖有些生澀,不得章法,卻也甚是撩人。
夏時錦仰頭,想看清那人的容貌。
可無奈光線太暗,而男子也點到為止地退后一步,將臉上的面巾扯上。
他的用意,夏時錦再清楚不過。
被刺客擄走,若還能完好無損地回去,反倒不合常理。
雖然被割傷的地方有些痛,卻割得并不深,回去養幾天,涂涂藥膏,很快就能好。
男子將夏時錦帶出假山,故意朝著易被人發現的地方走。
借著夜色和宮燈,夏時錦側頭打量男子。
只可惜,蒙面巾遮掩了他大半張的臉,而頭頂的斗笠落下的陰影,也剛好擋住他的眉眼,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
“刺客在那兒!”
“快,快,快救皇后娘娘!”
男子似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無情地將夏時錦推倒在一旁。
他提劍迎上前去,與追來的幾名禁衛軍對峙。
劍身輕顫微鳴,幾道寒光閃過,有人倒下,也有人負傷。
趁著這個檔口,男人轉身跳上墻壁,又跳到屋頂,最后一身玄色裝扮,讓他隱于夜色之中,逃離而去。
待更多的禁衛軍提劍趕來支援時,刺客早已不見蹤影。
“皇后娘娘恕罪,吾等來遲,讓娘娘受驚了。”
迷情的藥性已過,夏時錦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她捂著鮮血直流的傷口,似是驚魂未定。
“本宮無礙,只是受了點傷,幸好有禁衛軍及時發現。”
在禁衛軍的攙扶下,夏時錦腳步虛浮地回到了鳳凰軒。
鳳凰軒里里外外都有禁衛軍嚴防把守,氛圍嚴肅異常。
此時的寢殿內,燈火通明。
打眼瞧去,地上狼藉一片。
梁柱、桌椅上的砍痕深深淺淺,交錯無序,屋子里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
蕭澤面色冷黑地坐在床榻邊,點漆如墨的眸眼跟淬了黑冰似的,烏沉沉地看向夏時錦。
而婳妃、虞嬪以及其他的太監、宮婢則神色緊張地守在一旁,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半點聲響來。
目光與蕭澤相對,夏時錦內心沉冷而鎮靜。
她保持著皇后該有的端莊從容,平靜地走到殿中,不疾不徐地朝蕭澤叩拜。
“臣妾......叩見皇上。”
哽咽之,被夏時錦拿捏得恰到好處。
蕭澤的反應很平淡,深邃晦暗的眸眼也讓人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這完全在夏時錦的預料之中。
她又不是蕭澤的摯愛之人,對于她的生死安危,自是不在意的。
說不定還盼著她這個皇后早點死。
蕭澤起身,踱步走到夏時錦的身前,垂眸打量著她。
視線落在皮肉翻卷的幾處傷口上,蕭澤這才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