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屋內靜得溫柔而繾綣。
只聽那木炭燒得噼啪,床榻晃得吱呀,交頸之軀在嘶哈......
次日。
晌午時分,眾人聚集在行宮門前,準備上車回城。
蕭時宴在瞥見夏時錦款款出現時,被她腰間的那枚玉佩引去了視線。
如蘇雅昨夜所,那條雪貂尾確實眼熟,無論是長短,還是毛色質地,都與他送給秦家兄弟的那兩條極其地相似。
雪貂喜寒,僅生存在朔月國北面的雪山腳下,且極其難以遇見捕捉。
而今年朔月國朝貢的物品也并無雪貂這一稀罕之物,夏時錦腰上的那條是哪來的?
直覺使然,蕭時宴的視線不由地掃向秦野。
而王姬蘇雅的視線也始終追隨著秦野,待她無意瞧見秦野手上的那枚戒指時,心生疑惑。
她同蕭時宴問道:“秦二公子手上的那枚戒指,在中原可是常見之物?”
蕭時宴朝秦野那握著黑傘的手上瞧去,只見一個木制指環上嵌有金色的花紋,花紋的紋路很奇怪,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為何這么問?”他道。
王姬蘇雅若有所思道:“我昨夜看到皇后的手上也戴著一個類似的指環,當時覺得好看又特別,便多瞧了一眼。沒想到,這秦二公子手上竟也有。”
蕭時宴收回逐漸暗沉的視線,沒再說什么,轉身上了馬車。
而那輛奢華的金絲楠木馬車里,蕭澤與夏時錦兩人同坐。
馬車搖搖晃晃,朝著上京城的方向駛去。
蕭澤瞥見夏時錦腰間多出的配飾,不禁好奇道:“這玉佩下面的貂尾是稀有之物,皇后是從哪兒得來的物件?”
夏時錦伸出光溜溜的手指去摸那貂尾,不咸不淡地回道:“昨夜皇上走后,朔月國的王姬便來了,送了這個雪貂尾給臣妾,臣妾覺得好看,便掛在了玉佩上。”
蕭澤眸色頓暗,沉聲問道:“王姬憑白送皇后雪貂尾作甚?”
“當然是有求于臣妾了。”
夏時錦的話雖有一半假,但也有一半真。
她將王姬昨夜同她聊的事,同蕭澤也學了一遍。
“王姬代表朔月單于,想讓兩國子民日后能多有生意往來,便問臣妾一些女子們喜歡的胭脂水粉和面料的事。”
“又問我中原女子都喜歡什么,看看到時能把朔月國哪些東西拿到中原賣。”
蕭澤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調轉到了別處。
“這朔月國是游牧民族,能與大商做商貿往來的最多的便是皮毛、馬駒、牛羊的生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東西能拿到中原賣。”
夏時錦洋洋得意道:“這皇上就不知道了吧,有一樣東西拿到中原賣,絕對可以。”
“何物?”
“奶酪。”
于是,夏時錦便同蕭澤講起奶酪可以做的美食,忽悠得蕭澤都忘了糾結那雪貂尾到底是王姬送的,還是皇叔蕭時宴讓王姬送的。
一行人從溫泉行宮回來后,林盡染下午便來了福壽宮。
一提起連公公,柳太后就悲痛不已。
“雖是個奴才,可也跟了本宮十幾年。”
她揉著太陽穴,還是無法緩解頭疼之癥,“明明昨個兒早晨,連公公還陪著哀家出宮,今日,這福壽宮就沒他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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