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被蕭時宴藏在番館里,住的房間也是蕭時宴的房間。
兩人共處一室,實有不便。
夜里,夏時錦沐浴更衣后,穿著蕭時宴給她備好的睡袍從浴室出來。
屋內檀香裊裊,借著燭火,蕭時宴坐在案桌前碾磨香料,似乎正在調香。
夏時錦望向那僅有的一張床,問道:“王姬那邊不能容我住幾宿嗎?”
“不能。”蕭時宴回得干脆。
“那皇叔睡哪兒?”
“阿錦旁邊。”
“......”
蕭時宴起身,從案桌上拿起事先備好的棉帕,踱步走到夏時錦的身后,開始替她擦拭發絲上的水汽。
陌生的氣息、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夏時錦本能地抗拒。
她向前剛挪了一小步,身后便傳來蕭時宴沉冷的威脅。
“秦野的命和那個小婢女的命,不想救了嗎?”
正要挪出的第二步收回,夏時錦站在原地不動。
一縷一縷長發從他手中的綿帕滑過,蕭時宴擦得無比細心。
目光落在清瘦嬌柔的薄肩上,視線順著那纖細白皙的側頸一路上移,蕭時宴微微偏頭,覷著夏時錦的側臉暗自淺笑。
“想求本王救人,是不是該有點誠意?”
夏時錦微微側頭,用余光看著蕭時宴,神色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就表現誠意,只怕皇叔得了想要的,便反悔不救人。”
一聲輕笑響起,蕭時宴從身后將夏時錦圈抱在懷里。
他俯首偏頭,在剛剛垂涎已久的側頸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
好聞的體香灌入鼻腔,蕭時宴覺得夏時錦比世上萬種香料都要好聞。
鼻尖蹭著她嫩滑如綢的肌膚,他不動聲色地又輕嗅了幾下。
盼了多年,又恨了幾年,又想了一年的人,如今終于靠在他的懷里。
蕭時宴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歡喜之余又有種不太真實的虛幻感。
懷里的人又軟又香,勾出他的所有貪嗔癡來。
明明什么都沒做,可心跳卻莫名地加快。
冰冷的雙手垂在身側緊握輕顫,夏時錦能明顯感覺到身后之人身體的異樣,可為了秦野和阿紫的一線生機,她隱忍未動。
不然,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她,又拿什么去救她們?
殘酷的現實面前,夏時錦只能妥協。
灼燙的唇瓣依次熨帖過夏時錦的肩頭、鎖骨、側頸和耳后。
迷離且紊亂的氣息繞唇而出,蕭時宴在她耳邊輕聲道:“知道嗎,本王若想,現在就能要了你。”
蕭時宴是這么說的,剛剛也是這么想的。
他想干脆今晚就強要了她算了,免得夜長夢多,也免得她在那里動過河拆橋的賊心思。
可蕭時宴還是想在她面前裝裝謙謙君子,然后等著她主動投懷送抱,卑微地求他。
壓下欲望,他將人松開,叮囑了一句。
“乖乖去茶爐前把頭發烘干。”
夏時錦暗松一口氣。
她坐在茶爐前烘頭發時,看著又回到桌前研磨香料的蕭時宴。
“聽聞,皇叔和王姬已有婚約,這當著王姬的面兒,把我藏在皇叔的屋子里終有不妥,皇叔就不怕王姬動怒?”
蕭時宴不甚在意道:“王姬若是在意本王,以她的性子,這功夫她早提著刀殺過來了。”
他抬眸看向夏時錦,眼中笑意極深。
“秦二公子的美名,朔月國女子皆知,此番來上京,王姬其實意在秦野。”
“稽粥單于就這一個親妹妹,自是寵愛無比。”
“她的婚事,也皆由王姬自己來定,本王也不過是個備選夫君罷了。”
夏時錦一聽,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救秦野之事也未必就要舍身求蕭時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