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花園的芳春閣前。
秦婳和王姬披著斗篷,在閣樓的廊廡下,踏著未化的積雪,來回踱步。
等了大半晌,內心焦急的二人終于等到兩名女婢提著食盒尋到此處。
朱唇輕啟,秦婳吐出的哈氣在寒冬里又重了幾分。
“成了?”
女婢微微將食盒蓋掀開,給秦婳和王姬瞧了一眼。
只見搖籃般大小的食盒里,剛滿月的蕭斯年咕噥著小嘴,睡得正沉。
秦婳滿意點頭,借著廊柱的遮掩,她將兩袋賞銀和兩份賣身契遞給了那二人。
“離開雁北后,記住管好你二人的嘴。”
“否則,你們的家人都落不下好。”
秦婳朝芳春閣后側的方向努了努下巴,低聲催促她二人快走。
“往后門走,伢婆的馬車已在外面候著了。”
兩名女婢接過賞銀和賣身契,轉身要走,卻被人高聲喝止。
“站住!”
秦婳和王姬,以及那兩名女婢,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給嚇得一激靈。
寒光閃過,待秦婳回頭時,一把冷劍已指向了她和王姬。
“怎么,當我們王府的侍衛都是白吃飯的?”
梁勉偏頭看她幾人,舉著劍,一步步逼近。
同時冷著面色又道:“還是覺得我們王府世子,連個暗衛都不配有?”
梁勉撥開擋路的秦婳和王姬,走到那兩名女婢的身前。
目光落在那兩個大食盒上,梁勉不緊不慢地質問起二人來。
“老子在屋頂上盯你們半天了,鬼鬼祟祟的,去寢殿做什么了?”
他留意到一名女婢緊握著食盒,垂著頭,緊張得手臂都在發抖,目標瞬間就明確了起來。
梁勉斜瞪了她一眼,俯身伸手,欲要掀起那食盒蓋。
秦婳見狀,立馬開口,想要撇清干系。
“她二人甚是很奇怪,說是我跟王姬去方便時,有王府的下人尋她二人幫忙,讓她們去給兩位奶娘送飯食。”
梁勉才不上當,冷聲反駁。
“我們王府就這么缺下人,還得勞煩秦府的奴婢辦事?”
“是啊。”秦婳假惺惺笑道:“我剛剛也納悶兒呢。”
語間,梁勉已掀開食盒,只見小世子蕭斯年正躺在里面。
秦婳佯做驚詫,捂著嘴巴大呼。
“這.......小世子怎么在這里?”
她抬頭看向那兩名女婢,抬手啪啪就是兩巴掌。
秦婳用眼神暗示并威脅:“如實招來!你們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跑到王府偷王爺的孩子?”
兩名女婢知曉事到如此,已是死路一條。
但若是供出秦婳,兩人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家人。
于是兩人跪在地上,痛哭求饒。
“饒命啊,奴家也是一時糊涂,想偷世子賣給伢婆賺些銀子。”
梁勉將食盒從女婢手里奪過來,不屑道:“跟我演沒用,還是到王爺和王妃面前去演吧。”
事情暴露了,再如何掩飾也是無濟于事。
王姬蘇雅后怕得連連向后退著步子。
她很清楚,這下徹底完了。
待一會兒秦野知道真相后,定會對她厭惡無比。
看著那食盒里與秦野眉眼有幾分像的孩子,王姬對夏時錦和這個孩子的討厭,更是上升到了極點。
若是沒有夏時錦,秦野或許對她會不一樣,說不定她和秦野也能生個這樣漂亮的孩子。
淚水流過面頰,被寒風吹過,凍得皮膚像被刀割一般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