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如妃的態度始終是冷冷淡淡的。
那種疏離感,讓夏時錦覺得自己好像在跟個冰塊聊天。
本是要當和事佬,勸如妃早日跟蕭澤服軟和好的,眼下夏時錦也沒了心情。
當領導的,再怎么說也是要臉面的。
遇到如妃這種有背景的老員工,不聽訓,不服管,一時半伙兒啊......難搞!
上一世,剛生項目經理時,下面就有一個類似如妃這樣的老員工。
資歷深,跟老總是親戚,工作上不配合,那是管不得,也說不得。
但你也不能跟他對著干,這種老員工得哄著來,還得有耐心。
夏時錦索性起身,走到鳥架下,逗起那只玄鳳鸚鵡來。
她伸手輕輕撫摸鸚鵡的頭。
毛絨絨的,觸感極佳。
然后,就給如妃吹起了耳旁風。
“不得不說啊,這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打在沙灘上。”
“今年入宮的新人啊,那是一個比一個生得俊俏,且性子嬌嬌軟軟的,都是會撒嬌哄人的主兒。”
“咱們皇上本就生得俊美威武。”
夏時錦的那聲“咱們”叫得那叫一個親切:“再加上天子之威,有的是女子上趕子討好求寵,所以這帝王的身邊啊,向來是不缺嬌香軟玉。”
“若是這個不聽話,那個性子倔,幾番哄不好,皇上換個人寵便是。”
夏時錦從那宮婢清娥手中拿來鳥食,撒到喂鸚鵡的小瓷碗里。
她聲音散漫地拿話繼續敲打如妃。
“所以人有時也不能太把自己當根蔥。”
“女人花期短,美貌如花也就那么幾年的光景,再加上這年年選秀,年年都有新人入宮,咱們都被迫比成了老人兒。”
“向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得舊人哭。”
“情情愛愛的都是些虛無縹緲之事,能看得見、摸得著的陪伴,那才是實實在在的。”
“就好比如妃養的這只玄風鸚鵡,只可惜啊,終是個命短的小家伙。”
“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陪在身邊,那能說的話可不只那晦澀難懂的一句兩句而已。”
一直垂眸擺弄護甲的如妃忽而抬眸看向夏時錦,清淺的眸眼似有春水波動。
夏時錦點到為止,食指指腹輕輕點了下玄鳳鸚鵡如鉤似的鳥喙。
“白鳳,本宮……也去年買了個表。”
玩笑過后,夏時錦叫上阿紫離開了梨花亭,繼續她的飯后運動。
如妃看著夏時錦的身影走遠后,目光移落在那只玄鳳鸚鵡上。
“清娥。”她淡聲喚道。
“娘娘有何吩咐?”
“把白鳳放了。”
“啊?”
清娥眸眼圓睜,詫異不解地看向如妃。
“這可是皇上特意賞賜給娘娘的,宮里所有妃嬪里,您可是獨一份啊。”
孤傲的眼神帶著幾分嫌惡,如妃語氣清冷。
“被他人碰過的東西,本宮不想要。”
“這人丟不得,一個賞玩的畜生罷了,本宮難不成還丟不得?”
“放了吧。”
說完,如妃起身也離開了梨花亭。
留下清娥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