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垂下眸眼,瞧向那近在嘴邊的柔荑素手。
掌心與唇珠間只有分毫之距,淡淡的女兒香混著潮濕的空氣,飄入鼻腔。
一個極其細微的手部動作,夏時錦的掌心不小心輕蹭了下秦野的唇珠。
溫軟柔滑的觸感,驚得秦野心跳猝然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股燥熱從后背直躥耳后。
明明只是春末夏初的下雨天,秦野身上卻熱出薄薄的一層汗來。
再瞧夏時錦,她從容地收回手,明明剛剛碰了下他的嘴,卻在那兒笑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連句抱歉或害羞之色都沒有。
夏時錦轉身繼續向前走著,秦野則撐著傘繼續跟著。
他漫不經心地邁著步子,腦子里卻不由想起前幾晚的事。
那次,他送醉酒的夏時錦回千禧宮,她也是貼在他脖子上又蹭又親的,搞得他那一宿都沒睡好,躺在床上,便感覺脖子上粘了條會咬人的毛毛蟲似的,又癢又燙。
不管他怎么用水洗,用帕子擦,都去不掉那種讓二兄弟崛起的異樣感。
還有之前河下渡氣的那次......
兵荒馬亂是他,毫不在意是她。
每次都顯得他秦野特別地娘們唧唧。
適時,夏時錦突然問道:“你那只鳥呢,今天怎么沒帶來?”
秦野偏過微紅的臉,看向傘外,懶懶地拖著長音:“是鷹。”
夏時錦瞥見大半的傘都罩在她頭頂,伸手推了推傘柄,將雨傘朝秦野那邊偏了一些。
只是因她是皇后,秦野要守君臣之禮,站得離她有點遠,即使傘偏回去,也只能遮住他半個肩頭。
看在秦野淋雨的份兒上,夏時錦妥協了。
“行行行,你那只鷹呢?”
秦野又將傘偏向夏時錦,慢聲強調:“它叫元寶。”
“行行行,元寶呢,今天怎么沒帶肩上?”
“宮里養的信鴿被元寶吃了十幾只,養鴿子的小官不樂意,找人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就說宮內禁止帶飛禽猛獸。”
“原來如此。”
夏時錦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聊著:“上次謝謝秦統領背本宮回去。”
秦野微微側眸看她,聲色散漫地揶揄道:“娘娘謝得還真摳搜,是不是該給微臣賞點什么,畢竟皇后娘娘也不輕啊,背您回去是個體力活。”
他唇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秦野本就生得俊美,朱唇皓齒,星眸深邃,他微微一笑,陽光得這陰雨天都要放晴了似的。
再加上那幾分玩世不恭的灑脫,看得夏時錦心頭一顫,生出一股沖動,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包養了。
美人想討賞,那必須得給。
“秦統領想要什么?”
秦野本也沒真想要什么,可還是想了想。
片刻后,他道:“要……一次寬恕。”
“什么寬恕?”
”若是婳妃以后得罪娘娘了,皇后娘娘就寬恕她一次。”
夏時錦立馬黑下了臉。
婳妃但凡對她出手,那必是狠招。
寬恕她一次,就等于自殘一刀。
不劃算。
美人千千萬,下一個更好!
她冷臉回絕。
“秦統領還真好意思開口。”
秦野哂笑:“娘娘給不起賞,那就別提。”
......
從大殿帶來的那點陰霾和陰郁,并未因雨天而繼續醞釀發酵,而是在那幾句有來有往的閑聊中,氤氳在濛濛細雨中,隨風散去。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沒多久就到了千禧宮。
夏時錦站在宮門前,看著秦野撐傘離開,第一次覺得回千禧宮的路怎么就這么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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