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一夜春夢頻生,夢境反反復復。
巍峨的宮城,炫麗的煙花,喧囂的人群。
秦野雖置身其中,世界卻寂靜無聲。
一張明艷的臉緩緩靠近,濃密卷翹的睫羽微顫,那蒙著水霧的雙眸漣漪生波。
慢慢的,嬌潤的紅唇逐漸開始占據他所有的視線。
強大的罪惡感與欲望在激烈角逐,心跳加速,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卻壓不下那本能的渴望。
柔軟馨香在唇角落下,顫顫巍巍地一碰,卻將所有的枷鎖束縛統統擊碎。
他就那么站著,任由她的紅唇輕移。
唇瓣隨即相觸,自然而然成了一個真正的吻。
許是知道這是夢,秦野大膽地啟唇,在那雙唇即將移開時,含住了她的下唇,然后拙笨地輾轉,不得章法地碾過她的雙唇。
入口的是甘甜、溫潤的滋味,觸感新奇美妙,軟得讓人幾近瘋魔。
他忍不住伸手攬住夏時錦的腰,微微弓著肩背,俯首去迎合她,任由一雙皓臂圈住他的脖頸,一緊再緊。
唇貼著唇,鼻尖碰著鼻尖,呼吸纏著呼吸。
親吻變得急促,酥酥麻麻的悸動從心口擴散,在四肢百骸里奔騰急躥,身子脹熱難耐。
在那點濕滑探入唇齒間時,一切達到頂峰,夢境在此刻戛然而止。
秦野睜開眼,旖旎的畫面隨著夢境消失。
懷中空空蕩蕩,屋內冷冷清清,唯有那咚咚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作為夢境的余韻還在延續。
手臂抬起,覆在雙眼上。
他頭微仰,棱角分明的下頜揚起,雙唇啟開,輕輕地喘息。
悸動、沉淪、心醉、迷戀,還帶著幾分意猶未盡。
如此生動鮮明的春夢,有生以來第一次。
秦野再也睡不著,精神得跟那什么似的,只能半夜起來,帶著元寶在院里耍槍練劍,發泄一通。
他沒用勇氣再見夏時錦,卻忍不住每日都往紫楝軒那邊走。
院門緊鎖,隔著一面墻,能偶爾聽到她的聲音。
“長留,本宮餓了,什么時候開飯?”
“長留,這個怎么弄?”
“凳子腿斷了,長留。”
“長留......”
“好無聊,長留,你快給本宮唱個歌聽聽。”
“長留,本宮做的彩燈,怎么樣?”
“長留,下雨了,快幫阿紫收衣服。”
“長留,過來嘗嘗本宮的茶藝如何?”
“長留,邢貴人和戚常在來了,快做火鍋。”
“長留,我和阿紫要是沒你,可怎么活啊?”
“長留,等本宮以后發達了,就賞你一個大府邸,幫你找對食。”
長留,長留......
夏時錦幾句不離長留,聽得秦野心里燥得慌。
他偶爾會翻到屋頂上去偷偷瞧她幾眼,卻見夏時錦跟長留蹲在菜地里小聲蛐蛐。
也不知道在蛐蛐什么呢,兩人有說有笑,甚是親昵。
明知道長留是個太監,可秦野還是看他不順眼。
側眸瞥見屋瓦上有個碎瓦塊,他瞧了瞧,修長的手指摩挲搓了幾下,不受控制地伸手摸起那塊石子。
手中掂量了幾下,他極有準頭地朝長留擲去,不偏不倚打在他的后腦勺上。
“哎呀”一聲慘叫,隨即便是一句“臥槽”。
秦野痛快而去,可惦念夏時錦的心卻像浸了水似的,越來越重,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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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太后壽宴那晚,秦野有幾日沒再露過面了。
夏時錦告訴長留自己非禮了秦野一事,長留笑話她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讓你猴急猴急的,看吧,把人嚇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