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得正好,臣妾本還想著明日跟皇上聊聊各宮用度之事。”
自然而然地走到矮榻上坐下,夏時錦拿起賬本,眼神邀請蕭澤一起坐下談事。
看著空空如也的胸懷,蕭澤挑眉,垂手,轉而神色落寞地走到矮榻的案桌前坐下。
他開口下令。
“長留,去吩咐人燒水,把浴池填滿。”
“九思,你傳朕的話給婳妃,前頭的仲秋宴交由她來掌持,時辰差不多時,散了便是。”
“阿紫,你去吩咐御膳房,給朕和皇后煮鍋小吊梨湯來。”
三人領命陸續而去。
偌大的殿內,便剩夏時錦和蕭澤對坐在燭燈前。
夏時錦翻開賬本,將截止此月的各項花銷用度,一一指給蕭澤看。
“距離年末尚有兩三個月,可后宮的支出即將達到每年國庫給內務府的預算。”
“再過些時日,就要入冬了。”
“且不說要做過冬的新衣,這除了冬儲的食糧外,宮內的炭火、燭火錢、又是一筆大花銷。”
一提起銀子,夏時錦便開始犯愁。
而殿內的氛圍也因所之事變得嚴肅起來。
“偏偏今年南澇北旱,農家收成不好,災民遍地都是,稅收定不比往年。”
“國庫稅收減少不說,還要撥銀賑災,幫災民過冬,這后宮就算想預支明年的預算,也著實不妥。”
蕭澤頻頻點頭,甚是認同夏時錦所。
“不僅要賑濟災民,今年南北邊境戰火頻起,邊陲軍餉糧草和兵器羽箭,也皆要及時補給供應,國庫那邊已是力不從心。”
后宮不得參政,夏時錦就算有什么建議想法,也不好語。
更何況,后宮這一畝三分地的財務問題尚未解決,哪有余力去管其他。
于是,夏時錦開口道:“解決銀錢問題,無非就是開源節流。”
“臣妾本是想遣散些宮女、太監和嬤嬤們的,可一想到今年各地都是災民,百姓生意不好做,這些人出宮后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營生,搞不齊會沒飯吃。\"
“所以,臣妾想從明日起,在不遣散宮人的基礎上,精簡各宮用度,倡導節儉之風,另外......”
“另外什么?”
蕭澤手撐著腮,目光沉沉地盯著夏時錦瞧,唇角勾著清淺的笑,聽得甚是入神。
他發現夏時錦在說正經事時,眼里是帶光的。
就連先前同他的那份生疏感,都因她眼里的光,淡了許多。
只聽夏時錦又道:“另外,上京多富貴,平日出手都頗為闊綽,臣妾想以皇宮的名義在宮外弄些營生。”
“這樣一方面可以添補后宮各種支出用度,另一方面,還可以撥出一部分收入,施粥布濟,為安頓災民,盡些綿薄之力。”
“只是......在宮外做營生的事,還需要獲得皇上準予才行。”
“阿錦打算做何營生?”
身為社畜,夏時錦上輩子在公司時,整日想的就是開發什么新項目給公司創收盈利,這一聊到老本行,職業病便犯了。
各朝各代的風雅之事和時尚潮流,很多都是先從宮里和上流社會興起,然后再流行的。
就比如,那些寵妃們的妝容、首飾和衣裙,最受權貴富商家的女子追捧。
所以,夏時錦想引入現代的一些商業元素,帶領后宮集團的姐妹們,弄個皇宮周邊系列出來。
什么宮廷茶館,什么婳妃牌胭脂,什么宮廷霓裳.......
就像是在給客戶講方案一般,她口若懸河地給蕭澤講了一通。
而蕭澤則滿目驚艷地端詳了她好半晌。
待她說完,他意味深長地嘆道:“朕的阿錦,變了,和從前一點都不一樣。”
夏時錦笑而不語。
當然不一樣,此阿錦非彼阿錦。
他蕭澤的阿錦,早死了。
適時,浴室里的水都燒好了。
蕭澤眸色多情道:“與朕同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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