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快給皇上倒杯水來。”
“皇上~~”
嬌柔婉轉的一聲,與夢境里的另一道聲音重合,將蕭澤徹徹底底拉回到現實當中,一顆撲通直跳的心才算慢慢安穩下來。
蕭澤抬頭望向軒窗外,沒想到,一場怪夢的時間,天色便已大亮。
晨曦破曉,陽光斜斜照進殿內,在地上映下軒窗的花紋圖樣。
夏時錦緩緩睜開眼,發現懷里空蕩蕩。
也不知秦野是何時起身離開的,她竟一點都沒察覺。
撐身坐起,長發自然垂落,她隔著紗帳打量了下殿內。
事物朦朦朧朧的,卻并無秦野的身影,有的是阿錦和那幾名侍奉洗漱更衣的宮婢。
伸手摸著早無余溫的床褥,夏時錦生出幾分愧意來。
倒是苦了秦野了,夜里偷偷來,天沒亮的時候又得偷偷走,當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等手頭寬裕了,定要好好賞他一番。
夏時錦匆匆吃過早餐后,便帶著長留、阿紫和富貴公公來到御膳房。
結果,沒想到如妃竟然比她還早到。
“本宮都說了,無需你來,如妃怎么比本宮來得還早?”
如妃恭敬行了個禮,聲調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臣妾早睡早起慣了,左右無事,便想著來陪皇后娘娘,畢竟日后若想幫皇后娘娘管賬,總要先了解下這宮內各處的門道。”
“如妃有心了。”
夏時錦內心渴求著,像如妃這么上進的好員工,請給她來一打。
正好今日采買的食材都送到了。
夏時錦便名富貴公公和長留跟著劉公公一起查對,她則和如妃在一旁坐著喝茶,鎮下場子。
否則,以劉公公的后臺,光派長留和富貴公公來,鐵定是要被人排擠,插不上手的。
如妃坐著觀察了片刻,忽然疑惑道:“皇后娘娘,這雞鴨鵝也就算了,這肉鋪今日怎么送了頭活豬來,這在宮里殺豬處理,費力不說,還多有忌諱。”
夏時錦秀眉微擰,瞇著眼,朝拉車上的大竹籠瞧了瞧。
尋思了半天,她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可能,御膳房的大廚們,今日想做個殺豬菜?”
等了兩炷香的時間,食材一一都上稱核對過了。
今日倒都是足斤足兩,可價格卻還是太貴。
先說米面。
這御膳房每日采買的糧面,主要都是給宮中做事人吃的。
按理說,柳太后和蕭澤,還有妃位以上的各宮之主,吃的米面都是各地進貢的佳品,無須花銀子在宮外買的。
可今年南澇北旱,哪還有足量的好糧好米進貢到宮里,就是蕭澤也都在吃這平常的米面。
夏時錦看向送糧米的小廝,冷著臉漠聲道:“宮內人多,這糧米菜肉自然是比尋常人家用得多,按理說,買的多,該給個便宜價才對,可你們這些報價反倒比菜市里的還要貴上一倍還多。”
送糧的小廝立馬跪地回話。
“想來皇后娘娘是不知宮外的行情,我們給宮里的米家那向來都是最低的。”
“且這一分錢一分貨,那平民百姓買的陳米哪能跟這些新米比。”
夏時錦擺著一張撲克臉,喜怒不形于色,可氣場強大,是不怒自威。
“眼下南北皆是災民,多少百姓家里揭不開鍋呢,宮里還講究什么新米舊糧的。”
“這個節骨眼,百姓吃什么,我們宮里人,便跟著吃什么。”
夏時錦冷眼沖那一車子糧面努了努下巴,命令道:“把這新米拉回去,按照市場上陳米的價格再送來一批吧。”
送糧的小廝一時無措。
他偷偷看向劉公公,眼神詢問。
見劉公公對他擠眉弄眼地搖頭示意,便乖順地將那車糧面給拉走了。
正當夏時錦還要跟肉鋪的伙計殺價時,關在竹籠子里的豬突然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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