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有千萬語想沖進秦野的身前說,可諷刺的是,她此時卻被蕭時宴抱在懷里。
對視僅須臾,秦野便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遠處,不再多瞧夏時錦一眼。
夏時錦低頭在蕭時宴懷里道:“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
蕭時宴也是炫耀夠了,順從地將她放下,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王姬蘇雅迎上前來,招呼了幾句后,打趣道:“看來宴大哥是得手了?”
蕭時宴莞爾頷首,轉而問道:“何時回來的?”
“陪二公子去了趟雁北,所以是在五日前回的突離。”
因還有話要與其他人談,蕭時宴便命梁勉領著夏時錦先回了王庭。
突離城是個圓形的城邑,而身為突離王,蕭時宴所住的王庭就在突離城的正中央。
這里的建筑風格不同于中原,王庭蓋得像半個洋蔥扣在地上似的。
時值三月,這里依然冷如寒冬。
好在王庭的屋子里都有地龍,地上還鋪著毛毯,即使穿著薄裙,光著腳走在屋內,也不會感到一絲的寒意。
圓形的屋子內,擺設簡約文雅,干凈得一塵不落,還縈繞著沉香木的淡淡香氣。
除了金絲楠木做的家具外,這里的其他物件也都是清雅的淺色調,一看便知是蕭時宴的喜好。
阿紫跟在夏時錦身后,滿眼新奇地打量著整間屋子。
“好特別啊,這里的床都是圓形的。”
“屋內不用燒炭爐子就能這么暖和,這點倒是比大商好。”
......
沒多久,梁勉帶著又命人將馬車上的那幾箱子東西也抬進了屋內。
箱子里的,都是這一路上,蕭時宴為她和阿紫置辦的衣物、胭脂和珠寶首飾,以及日常需要用的物件。
阿紫一邊在那里拾掇擺放,一邊念叨起蕭時宴的好來。
“王爺雖然看著不好相處,可卻也是個心思細膩之人,都不用小姐說,就先替小姐想著了。”
“這一箱箱的衣裙,春夏秋冬全有了,胭脂水粉也夠用上大半年的......”
夏時錦心緒不佳,周圍的事物再是新奇,她也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她在矮榻的茶桌前坐下,拿出之前送給秦野的指環,放在指間擺弄沉思。
阿紫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說了大半天,夏時錦聽得心不在焉,心思都飄到秦野那里去了。
夜里,接風宴。
夏時錦本是不想出席的,卻拗不過蕭時宴的意思。
宴席上,一旁的蕭時宴同當地的部族將領,嘰里呱啦地用著羌匈語聊著什么,夏時錦是一句都聽不懂,當然也沒有半點興趣。
趁著蕭時宴無暇顧及她時,夏時錦的目光便不安分地看向了秦野。
看得出來,王姬很喜歡秦野。
只要有秦野的地方,便會有王姬蘇雅在。
她緊挨著秦野而坐,眼中的情意張揚而熱烈,總是在試圖同他搭話聊天。
而秦野則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宴席還沒上菜呢,自己就在那兒喝起了悶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王姬的話。
夏時錦盯著秦野偷瞧了好半晌,秦野卻不曾瞧過她一次。
要知以前在宮里,只要她看向他,秦野便會有所感應地朝她看過來,然后暗戳戳地沖她會心一笑。
今日,他明顯是故意的。
夏時錦知道,秦家二公子生起氣來,總是不愛搭理人,喜歡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可眼下這番境地,夏時錦也不指望什么,更不怪他。
光是秦野能活著出現在她面前,已算是萬幸。
她下意識地低頭撫著肚子。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秦野的,酸澀便在胸腔彌漫,暖流從心頭流淌而過。
算了吧,就這樣結束也好。
以后生個跟秦野一樣好看的孩子養著,也不枉他們好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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