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離這邊的百姓大多以游牧狩獵為生,牛呀羊呀,成群結隊地在荒野上閑逛溜達。
這一頭頭入了夏時錦的眼,那就是滿地跑的銀子。
上輩子,她還是學生時,假期曾在奶茶店打過工,所以懂得如何做奶茶。
加上羌匈人只喝奶不喝茶,夏時錦便想借著新鮮的噱頭,做個奶茶生意試試水。
租好的鋪子已經拾掇得差不多了,只待吉日一到,夏時錦的焦糖奶茶店便要在突離正式開張。
夏時錦的計劃是先在突離城里開一家,待以后雁北那邊局勢穩定了,她再去雁北開第二家。
總之,蕭時宴的江山打到哪兒,她的奶茶店就開到哪兒,逐漸把她的生意做強做大。
可這啟動資金終歸用的是蕭時宴的家產,有些事總要落在白紙黑字上說明白才好。
于是,夏時錦起草了一式兩份的合同。
晚膳時分,蕭時宴處理完政務回來。
夏時錦便將那兩張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
蕭時宴蹙眉瞧了一眼,詫異道:“這是做什么?”
夏時錦耐心同他解釋起來。
“我不是從王爺的家產里取了些銀子,打算做筆生意嘛。”
“雖說這銀子是王爺出的,但這生意卻是我來做,賬也是我來管。”
“若是生意日后做起來了,我自是不能白忙活一場。”
“所以,鋪子里每月的收益,要有八成歸我,且這八成的銀子皆歸為我的名下,而剩下兩成就算作是王爺投資入股所得的紅利。”
蕭時宴習慣性地手捻佛珠,不解道:“本王的便是阿錦,何至于要分得如此明白?”
夏時錦翹起食指,晃了晃。
“不,要分得明白。”
“這地契、屋產和庫房鑰匙,王爺雖然都交由我管理,可那上面的名字卻不是我的。”
“雖然王爺的銀錢可以任由我用,可我卻沒有一份屬于我自己的家產。”
“若是日后王爺與我和離,或者休妻再娶,那我豈不是人去樓空,什么都沒有?白白替你管家忙活一場?”
“而我做生意,就是想為王爺壯大產業的同時,也給自己攢份家業。”
“我替王爺錢生錢,按所出之力,拿該屬于我的銀錢,王爺怎么算都是不吃虧的。”
夏時錦將那兩張合同又朝蕭時宴推了推,賠笑道:“這以后的事誰都不好說,白紙黑字寫清楚了,蓋印畫押,日后才不會抱怨成仇。”
蕭時宴挑眉邪笑,暗嘆夏時錦的算盤打得是又清楚又精明,絕不給自己留一點吃虧的后患。
左右是要同她過一輩子的,既然她想要安心,給了便是。
蕭時宴拿出玉章,又提筆將那“二成分利”抹掉,在上面又蓋了章印,按下了指印。
“十成......全歸你,本王有王妃便足矣。”
......
突離城內的一家鋪子里,夏時錦與阿紫正在安排人掛招牌,準備過幾日的開張事宜。
梁勉受命,則帶著幾名侍衛,時刻守在鋪門前。
而不遠處的馬車里,秦野頭靠著車壁,隔著車窗遠遠地瞧著夏時錦在那家鋪子里忙來忙去。
他唇角時不時隨之翹起,可翹起了,又馬上落寞彎下。
難過自己每日只能這樣遠遠地瞧著她,連上前說句話的機會和資格都沒了。
夏時錦今日忙到很晚才走,回到王庭時天色已黑。
她打發走梁勉等人,便在阿紫的攙扶下,撫著肚子慢慢朝寢殿走去。
而秦野則踱步跟在她身后的不遠處。
他目光緊隨夏時錦的身影,與她邁著相同的步調,順著廊道一同走著。
走著走著,夏時錦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著她,便停下步子,轉身望了過去。
可幽長的廊道里,空空如也,除了幾盞壁燈外,并未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阿錦。”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本王正要出去接你呢?”
蕭時宴的聲音從廊道的另一頭傳來,夏時錦收回視線,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