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了接連近二十首,趙勛終于停筆了。
近二十首,不是趙勛的極限,而是小二的極限。
小二都快給硯臺磨出火星子了,跟不上趙勛的速度。
再看白錦樓,盯著趙勛的后腦勺,一句話堵在心口,死活說不出。
如此多的佳作,讓白錦樓只有一個想法,一個沖動,那就是先給趙勛十個勢大力沉的大逼兜子,然后再讓馬巖押著這小子去書房里練字去,什么時候字練好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
馬巖屬于是半文盲,字認識,詩讀不明白,不過見到白錦樓的模樣也知曉了這些詩有多“絕”。
“這些…這些詩詞…”白錦樓喘著粗氣:“都是你作的?”
趙勛臉不紅氣不喘:“這不廢話嗎,不是我作的,還能是我剽的啊。”
“倒是如此。”
白錦樓試圖撫平情緒,天下詩詞,他早已熟記于心,眼前的這些詩詞確實沒有出處,未曾聽聞過,那么只剩下唯一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了,正是肅縣這位小小舉子所作,首首皆是如此。
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承認了,又震驚的無以復加。
“哎,詩詞這玩意就是小道,沒什么鳥用。”
趙勛放下筆,有感而發:“考校,考校文采,文采就是詩詞歌賦,有個屁用,詩詞歌賦能富國還是能強民。”
搖了搖頭,趙勛自顧自的說道:“上有所行下必效之,那么大個知州,考校文采考校詩詞,下面的讀書人就都研究詩詞了,誰研究百姓去。”
“胡說。”
白錦樓猛皺眉頭,坐下后正色道:“你小小年紀既有如此驚世文采,豈能不知詩以志、歌以詠懷、文以載道的道理。”
“你個刁民小里長懂的還不少。”
趙勛給白錦樓倒了杯酒:“小老頭,你既是里長,那我問你,你的腦袋為什么…不是,如果你有本少爺才華的一成,能做出無數千古佳作,你村兒里的那些百姓能怎么樣,是能桌上多一盤菜,還是工錢多漲幾文錢?”
“這…”
“看吧,這玩意沒用,懂嗎,那個白知州考校文采,考校詩詞,怎么的,我是舉人,我詩做的好,就能代表我能當官了,能當百姓的父母官了?”
白錦樓深深看了一眼趙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道:“小老兒愿聞公子高見…”
“行吧,反正我以后肯定是要當官的,你也算是半個官員小村長,那我就和交流交流心得體會。”
枯等消息,趙勛也是閑著沒事干,豎起三根手指開始裝大尾巴狼了。
“經濟、律法、勸學,這才是官員應該重視的,經濟是商賈帶動起來的,商賈有錢了,帶動商業發展,商業發展的好了,稅銀能收上去,稅銀多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律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當官的犯法了就罰酒三杯,百姓犯法了就關押三年,勸學,尤其是這勸學,書成了世家、官員、有錢人壟斷的奢侈品,就說我們肅縣的學堂,去的全是有錢人,百姓都不敢接近,接近了也聽不懂,所以讀書人永遠是特定的階層,特定的階層會當官,當階級不發生變化,并且出現…”
說到一半,趙勛嘿嘿一笑:“你懂得。”
“高談闊論如紙上談兵。”白錦樓搖了搖頭:“先說這勸學,百姓之子如何讀書,自幼…”
“你看你這老登,要不說這輩子當村長就是到頭了。”
趙勛直接打斷:“勸學無非三個難點,第一個難點,沒錢,可是朝廷能出錢啊,地方府衙能出錢啊,建個學堂雇幾個先生能花多少錢,第二個難點,孩子不識字,好辦啊,拼音,阿啵呲嘚額佛歌…”
一邊說,趙勛一邊寫:“這個念嗚,嗚握我,看,這是拼音,嗚窩握,臥槽的臥,這念呲,呲熬槽的槽,臥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