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好用,你最好用。”裴琰把小桌上的琉璃燈盞往前推了推,照亮了來人。
他圓嘟嘟的身子努力往座椅上擠了擠,這才開始解衣裳。
“你干什么。”裴琰馬上捂住了蘇禾的眼睛,沒好氣地低斥道。
“我脫衣裳!”來人的三角眼往上掀了掀,露出兩片眼白。他拽開了外衫,從里面揪出了幾個大棉花包,又揪又拽又脫了折騰了好一會兒,終于露出了他原本白皙纖長的脖頸,白皙的指尖在脖頸上摸索了一會,捏到了一點皮子,開始用力往上拽。
那俊臉都被拉扯得變了形,嘴巴鼻子眼睛都被扯得朝上面吊著,活像被扯長的茄子。
撲地一聲,終于,整張人皮面具頭套被揭了下來,露出了白簡那張尚未完全恢復白皙膚色的臉。
這臉仍然是英俊的,只是上回被火燎烤之后,皮膚一直有點泛黑。方才被頭套悶了好半天,此時黑里透了點紅,倒像個漂亮的茄子。
“王爺,你是從哪里弄來的這種頭套面具的?這也太好用了。”白簡把面具托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
“以后告訴你,你先把衣裳穿好。”裴琰皺著眉,看著他衣衫大敞的樣子,催促他穿好衣服。
“醫者,身體與牛與馬與狗沒區別,沒什么不能讓人看的。”白簡摸著頭發,心疼地說道:“倒是頭發,不能傷!沒了頭發,真是有損美貌。”
“穿好。”裴琰抿了抿唇,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給他把衣裳揪緊了。
白簡只好乖乖地把衣帶系好,末了,才抬眸看向了蘇禾,問道:“蘇姑娘,你是如何知道溫姨娘的相好,是陸昭霖的?”
“昨晚我與大人在溫姨娘的房間搜找證物,結果找到了不少書信,日子最早的是溫姨娘入府的時候,那時候陸昭霖之前就愛往長公主府跑。不過只憑這些,我還不能確定。于是我又清點溫姨娘的財物,發現她的金銀細軟全沒了。”
“你為何不覺得是她藏起來了?”白簡好奇地問道。
“審問她院中的婢女,那婢女說前來撤走府醫的宮人里,有一個和溫姨娘見了一面,她交給那人一只木盒子,想必里面全是她的細軟。大人派人去查了那宮人,稍加審問,就知道他把東西給了陸昭霖。陸昭霖愛跑當鋪,這不是秘密,往各家當鋪里轉一圈,就發現了那塊玉。”蘇禾指了指桌上的書信,冷笑道:“這陸昭霖真是讓人不齒,竟連一個姨娘積攢的錢都不放過。”
“更可笑的是,他以為不落款,只讓身邊人代書,便讓人分不出字跡,猜不出是他。可是溫舒儀今日又給他寫了封信,在信中叫那男子為昭哥哥。溫舒儀也是被逼急了,一心想要掙個好前程,所以大人和陸昭霖那里她都拼命努力。”
白簡聽了半天,嘖嘖嘆道:“陸家如此缺錢嗎,他先前去貪燈籠錢,如今又貪一個姨娘這點小錢,竟不惜出賣他色相。”
“溫舒儀沒錢,可是長公主府有錢。給他的那塊美玉,起碼價值萬金。”蘇禾說道。
“那你就這么給他了?”白簡愣了一下。
“在這兒呢,這是長公主的東西,怎么可能給他。”蘇禾從脖子上拉出一條紅繩,上面掛的正是那塊美玉:“這是長公主殿下的玉,定是溫舒儀這段日子悄悄順走的。我猜,也是因為這次她逃走失敗,知道再不可能在長公主府里立足,所以只能死死抓住陸昭霖了。可惜,陸昭霖只要錢,他就是個自私的小人。”
“然后呢,接下來做什么。”白簡看向裴琰,好奇地問道。
“等。”裴琰長眉輕揚,淡定地說道。
在美玉里,他讓特地下了沉毒。沉毒本身并不會致命,但是他會讓中毒的人受點小傷就比常人嚴重百倍,傷口久不愈合,流血不止,反復潰爛,還會誘發中毒者本身的各種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