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再醒來時,已是半夜了。
白簡正在給她扎針,拔了針,眼皮子掀了掀,看向了蘇禾蒼白的臉。
“你啊,干嗎這么激動?這事不是還沒個確切的消息嗎?”白簡低聲說道。
“那有他的消息嗎?”蘇禾問道。
“沒有。”白簡收了針,小聲說道:“不過我掐指一算,覺得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
若他此時安全,早就傳信回來了,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沒消息?
蘇禾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著氣。
“你這肚子里的娃可受不了驚嚇。”白簡端了藥湯過來,一手扶起她,一手把藥喂到她嘴邊,低聲說道:“好好養胎,這幾日不要出門了。”
“張酒陸呢?也沒消息?”蘇禾咽了苦澀的藥,小聲問道。
“嗯,”白簡挑眉,低聲道:“他們兩個在一起,肯定沒事。”
兩個都沒消息,這樣最可怕。
蘇禾心跳亂得可怕,她捂了捂心口,靠在床頭上,用力地喘著氣。
“姑娘醒了?餓嗎?”秋韻和容玉進來了,見她坐在榻上,連忙過來看她。
“餓。”蘇禾抿了抿唇,點頭。
她得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找裴琰。
“我去端。”容玉連忙往外跑。
蘇禾掀開被子想下床,被白簡給摁住了。
“就在榻上,別動。”白簡低聲道:“剛施了針,得靜躺。”
“對對,就在榻上吃。”秋韻趕緊搬來了小炕桌,放到了蘇禾面前。
容玉把飯菜端了進來,滿滿地擺了一桌子。蘇禾沒啥胃口,可她還是一個勁地往嘴里塞飯。
秋韻心疼地看著她,小聲勸道:“王爺是有福氣的人,一定會沒事的。”
“嗯。”蘇禾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秋韻和容玉服侍她吃完了飯,她又躺下了。她不想說話,拒絕了秋韻和容玉在房里陪她,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子發呆。
月涼如水,從窗口傾瀉而入,在地上淌出一地銀色水光。
蘇禾吸了吸鼻子,抬手一抹,臉上全是眼淚。
她的心都要碎了,腦子里全是裴琰渾身是血的樣子。
咯噔……
一聲輕響從后窗處傳來。
蘇禾坐起來,伸出小腦袋往后窗看。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窗子跳了進來,大步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你……”她嚇了一跳,張嘴就要叫。
那身影疾步閃動,眨眼間就到了她面前,覆著薄繭的手指摁住了她的唇,輕輕的一聲: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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