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霖久久不能回神,想了好久,坐到了陸相身邊,問道:“長公主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那時候,裴駙馬與長公主是對神仙眷侶,多少人羨慕他們。”陸相一仰頭,喝光了盞中酒,低聲道:“看來,皇上今日還是不會動手。”
“爹,你就不能帶著大家上折子,參他一本嗎?”陸昭霖不甘心地說道。
“我再教你一次,皇上難以抉擇的事,不要摻和。以免他日后后悔,遷怒于你。”陸相淡淡地說道。
“那我去殺了他。”陸昭霖恨恨地說道。
“李慈都不敢進去,你敢?”陸相掀掀眼皮,盯住了陸昭霖。若是這兒子有這膽識,他倒真會高看這兒子幾眼。
陸昭霖果然一下子變了啞巴,不敢接話了。
裴琰蒙著眼睛,一人一槍獨戰二十員大將的事,把他們全震住了。
“辦你自己的事去吧。”陸相失望地搖搖頭,說道:“管住你的手腳和嘴巴,等這陣子風波過去,你再看皇上的心思。”
“是。”陸昭霖抱拳行了個禮,拉長著臉走了。
“哎,如此蠢物,怎么就投胎到我家來了。”陸相長長地嘆了口氣,想了想,拿起望遠筒,慢步走到了窗口,對著長公主府那邊望了過去。
圓圓的望遠筒就像個小圓窗戶,窗里面面,蘇禾盤腿坐著,讓裴琰靠在她的懷里,拿著小剪子給他剪胡子。
“這丫頭也有些本事,竟能穩住長公主府,絲毫不亂。”陸相沉聲道。
“陸相。”門口響起了侍從的聲音。
“進來。”陸相淡聲道。
“宮里來了消息。太子今日強闖御書房,與皇上吵起來了,皇上把整個御書房都砸了,把太子趕了出去。”侍從快步走了進來,行了個禮,低聲說道。
“若是皇上不讓太子闖,太子是斷然闖不進去的,看來皇上已經做了抉擇,他不會堅持殺裴琰了。”陸相踱了幾圈,冷笑道:“反復無常!優柔寡斷!這江山,是該換個主子了。”
陸相皺著眉說道:“你去把馬車牽到后門處,我要出趟城。記得動作小點,別讓人看到。”
侍從應了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陸相再度舉起望遠筒往長公主府那邊看,那屋頂上已經沒了小夫妻的身影,只有一只大黃貓在伸懶腰,它轉過頭,朝著陸相這邊大大地張開了嘴巴,露出兩顆尖尖的齒,舌頭還用力卷了一圈。
活像一個剛吃了幾個大活人的貓惡魔!
陸相皺著眉,放下了望遠筒。
……
長公主府。
裴琰坐在浴桶里,開始了每日一泡的藥浴。蘇禾坐在小馬扎上,托著他的手,給他剪指甲。
“禾兒你今晚不要守著了,去歇著。”裴琰指尖在她的手心里輕輕劃了兩下。
“我守上半夜,白簡守下半夜,我們兩個輪著來。”蘇禾朝他笑笑,脆聲道:“公主府的菜吃光了,張酒陸晚上要帶著侍衛在湖里撈魚。如今不知道皇上要困我們多久,先把魚弄出來吃了,再想法子種點菜。”
“讓外面的人送……”裴琰話說一半,胸口悶悶地疼了起來。
“還沒到要外面送菜的地步,外面的人少一點動作,也就少一點危險。他們在外面保全自己,對我們才更有利。”蘇禾放下他的手,試了試水溫,起身去拎了一小桶熱水來,慢慢地往浴桶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