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成一聽,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不是這樣的,總管大人息怒,我母親就是一時生氣說了些氣話,絕對沒有造謠的意思,還請您念在她年事已高的份兒上,饒了她吧?”
劉總管皺起眉頭,一臉無奈:“這個咱家說了可不算呢,蘇大人還是問問縣主大人的意思吧?”
按照盛朝例律,縣主等同正二品,所以今日在場的官員,沒有一個能大得過蘇闌音,就算是李時安也只是正三品。
蘇永成看著曾被自己嫌棄上不得臺面的庶女,如今搖身一變成了金枝玉葉,頓時內心疼痛似針扎,其中滋味實在難以形容。
他的尊嚴,在此刻被一只無形的大腳狠狠踩在地上,然后一點一點,被碾得粉碎。
老夫人已經嚇傻了,不知道該怎么應付,若是蘇永成不肯低頭,只怕以陸家人對他們的恨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若是讓他們將老夫人這把老骨頭關進牢里一遭,那將是必死無疑。
他也可以不管,但已經背負了忘恩負義的罵名,他怎么還能再背負一個不孝呢?
百善孝為先,皇帝是最看重孝道的。
想到這里,他只能低下頭一副不情愿的模樣壓著聲音說道:“陸婉君,你也知道母親的脾氣,她就是一時口無遮攔,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陸婉君像是聽了個大笑話,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跟他廢話,于是說道,“劉總管說了,讓你去問縣主的意思,我可不是縣主。”
蘇永成一臉吃癟,轉而看向蘇闌音,眼底閃過兇狠的寒光,但很快便隱藏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壓著滿腔怒火,鐵青著臉色說道:“還請縣主,網開一面。”
這八個字,他說的字字誅心,拳頭都要捏爆了。
蘇闌音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聽她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本縣主也不好叫劉總管為難,這樣吧,蘇老夫人造謠生事詆毀我母親,那便跪下來向我母親磕頭認罪,這件事就算了吧。”
“什么?你欺人太甚……”
蘇永成差點兒沒忍住上去給蘇闌音一耳光,剛動了動腳又想起劉總管還在,硬生生憋了回去。
蘇闌音看著他如今這副喪家之犬敢怒不敢的窩囊樣兒,很難想起從前這個人是如何趾高氣昂地瞧不起她和母親還有兄長們。
風水輪流轉,如今終于輪到他也體會一下上輩子她們陸家人所受過的屈辱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
外祖父一家的死、母親的死、兄長們的死……還有她的死!
血海深仇未報,如今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她可是我母親!是你祖母!蘇闌音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不怕天打雷劈,被折壽嗎?”蘇永成憤怒地質問。
可蘇闌音卻不以為然:“沒錯,某種意義上來講她確實是我祖母,但是蘇大人好像忘了,沒有你的存在,她與我母親可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她為何不能給我母親下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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