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遠公司手眼通天,沒大會兒功夫,就把消息打聽了回來。
這事甚至還壓在看守所內部調查整理,沒有向上匯報。
老九上吊自殺了。
他用褲腿搓了條布繩,纏著脖子把自己勒死在床頭欄桿上。
聽到這個消息后,常興來沉默良久,長長嘆了口氣,道:“在世神仙啊,真是沒有起錯的外號。這天底下能人異士何其多啊!”
這既是我幫他解決麻煩,也是給他一個無聲的警告。
常興來看懂了。
這是個頂尖的聰明人。
可惜走了一條死路。
常興來帶人離開酒店后,我又在墻上多藏一會兒。
中間先后來了兩波人四處查看,甚至還吊人下來檢查酒店外墻。
顯然常興來并不真的完全相信我是個能飛行絕跡的神仙。
既然我還在這里,這些檢查就毫無用處。
靠走了兩波檢查的人后,我又再次多等了一個小時,這才離開酒店,找到之前留在鷺島那輛走私過來的豐田霸道,驅車離開鷺島,直返金城。
這次,我沒有一口氣不停地開到底,而是中間找地方休息了兩次,把精神養足。
有了這兩次停歇,抵達金城市郊的時候,正值天光放亮。
距離開金城前往香港,恰好十天整。
進院子就見陸塵音在木芙蓉樹底下打拳。
我走過去,隔著柵欄打了聲招呼。
陸塵音撤了架勢,看著我笑道:“這不是在世神仙惠真人嘛,你這是東南顯圣回來了?別說,這顯了圣之后,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很有點正經高人的架勢了。”
我說:“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陸塵音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母老虎追著我問那是不是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就是想找你晦氣,又被你這顯圣給有點嚇到了,不太敢來找你,可不找你又覺得氣不順,你懂吧。”
我哈哈一笑,道:“她這種人,一輩子順風順水,不知多少人捧著寵著,偶爾憋屈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以后也能更方便說話。”
陸塵音道:“就不怕她憋屈大勁了跟你翻臉?”
我說:“甜棗我都準備好了,只要她上門就直接塞上,不怕她會翻臉。”
陸塵音問:“看來你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我說:“顯圣揚名,引來各方神鬼妖魔再所難免,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沒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借此機會也替高天觀多亮亮相。神威如岳,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我們高天觀可不是光靠公家關系撐腰。我這一趟,已經找好投資門路,當年保證百分之二十的回報率。”
陸塵音歪頭往東南方向看了看,道:“走私不是個長久買賣。”
我說:“只這一年,快進快出,主要是打個底,方便以后做事。”
陸塵音點頭說:“世俗的事情你做主,記得多給塵樂留點家底,將來她執掌高天觀也寬裕些。”
我說:“錢財于我是身外之物,這些都會留在高天觀,我一分不取。”
陸塵音就皺了下鼻子,道:“你這人真可怕。人間事不過權財兩個字,你倒好說不要就不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沖她施禮道:“貧道惠念恩,自幼修行,只想叩問仙門,別無他求。”
陸塵音沖我翻了個白眼,道:“你這李鬼當心演過勁兒了,被真李逵找上來。”
我笑道:“要是有真李逵找來,那就不是世俗的事情,得歸你管吶。”
陸塵音道:“想得美,你既然定了要跟純陽宮斗法,別人找來跟你斗法講道你不接?那個叫普奇方的已經連著來三天了,每天準時九點到,就在你院子外面站著,一直呆到晚上九點才會走,擺明了不想跟你斗法。”
我說:“這法斗不斗可由不得他們,我既然說了要斗,那他們就得跟我斗。”
上午九點,普奇方果然準時出現,見我終于在家,流露出一閃而逝卻又恰到好處保證我能看到的欣喜。
他旋即沖著我遙遙行禮,
“無量天尊,惠真人遠赴港島,顯圣揚名,大漲我正道大脈威風,給七十二脈約定入世這事開了個好頭,實在是令我輩同道歡欣鼓舞。真人在屋邨顯圣一戰的新聞視頻,我宮翻錄下來,這幾天一直在組織宮中道友反復觀看學習。”
我擺手說:“普道長,你說的再多,這斗法也不可能取消,還是講些實在的吧。”
普奇方道:“宮中諸道友前輩議過斗法這事后,原本是希望能夠把這事化解掉,不跟惠真人和高天觀產生沖突,可看了真人顯圣一戰的新聞后,宮中反復商議終于還是改了主意,覺得真人所提的斗法事利大于弊,決定接受約戰。只是這怎么個斗法,卻值得商榷,所以委派貧道前來與真人當面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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