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嗯了一聲,掃了還在磕頭亂叫的一元道眾,道:“進來說話吧。”
說完,不再理會眾人,轉身走進祠堂。
一元道眾大喜,趕忙爬起來,七嘴八舌地問六娘,“這是不是就成了?他是不是答應我們了?我們還要不要準備點什么?”
六娘搖了搖頭,說:“大白天的,你們在門口這么亂七八糟的像什么樣子,要是被人看見不是讓老神仙的身份暴露了?都起來,進去之后,不要搶著說話,只讓一個人來說。”
一元道眾低聲商量了一會兒,推出其中一個人做代表說話,然后才簇擁著六娘走進祠堂。
我看他們進了院子,便即點三炷香插在墻院跟下,然后翻過墻頭,進入祠堂。
順著墻面滑到院內,就見老頭正領著六娘和一元道眾往后廡走。
我借著草樹掩護,剛往前挪了幾步,卻見老頭突然回頭,從袖子里拔出一柄短劍,只一劍就把一元道眾推舉起來的那個代表的脖子給割斷了。
其余道眾都嚇得呆住了,看著那個被割了脖子的同門捂著鮮血直竄的傷口緩緩倒地,一時間竟然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老頭卻是沒有任何停頓,跟著便揮劍上前,一劍將一個道眾刺了個透心涼,旋即拔出來再一劍砍掉了另一個道眾的半拉腦袋。
如此血腥可怖的一幕終于驚醒了還在發呆的一元道眾,他們一聲發喊,登時做了鳥獸散,沒頭蒼蠅般四處逃竄。
可他們逃得雖然快,卻只在方圓十幾米的圓圈內來回打轉,老頭一劍一個,將他們悉數刺倒。
眨眼工夫,便只剩下六娘一人還站著了。
她看著遍地尸體,露出個古怪的表情,仿佛有些悲傷,又好似有些快意,最終卻化為一句幽幽嘆息,“一元道這就算是徹底滅亡了。什么丁丑天下亂,老圣做皇帝,什么丁丑水滔天,皇皇諸世亡,這丁丑年眼看過去一半了,除了一元道亡了,可沒見別人有什么事情,哈哈哈……一幫子小丑……”
老頭給每個一元道眾補了一劍,確保個個死透,這才拎著滴血的短劍,轉回到六娘身邊,問:“彭連超死了,你怎么不立即回來找我?”
六娘淡淡地道:“回來找你干什么?讓你再給我安排個什么道首,來掩護這轉生劫胎嗎?”
老頭道:“怎么?你不想保扶劫胎了?”
六娘道:“能給仙尊做轉生劫胎的母體,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我自然是愿意扶保,只是我不愿意你隨隨便便就把我指給那些江湖術士,再一再二又再三,難道我只是個物件,可以由著你們送來送去嗎?我是劫胎之母,未來仙尊應劫轉生,我就是那孔雀大明王,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尊貴。可你們這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老頭皺眉道:“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量,你又不是不明白,都這么多年了,也沒見你有什么意見,現在說這些干什么?行了,趕緊跟我走。惠念恩有鬼神莫測之能,你們既然落到他的眼里,他一定不會這么簡單地放過你們,十有八九是放線釣魚,你們趕到這里,他就能追蹤到這里,這里不能呆了,我們立刻下山。”
他說著就去拉六娘的手。
六娘卻一把將他的手甩開,道:“怎么?以你的本事,還會怕惠念恩嗎?”
老頭苦笑嘆氣,道:“誰能不怕惠念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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