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禁軍統領沈從文,參見太后!”
獨孤伽從奏章中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沈統領,深夜入宮,有何緊急軍情?”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連續的壓力讓她也有些心力交瘁。
沈從文沒有起身,依舊保持著跪姿,抬頭沉聲道:“啟稟太后,臣剛剛接到安插在光祿大夫李弼府外的暗哨密報!”
“就在一個多時辰前,太倉令趙明、衛尉張韜、侍郎王羽等五六位官員,先后秘密進入了李弼府邸!”
“他們行動極為隱秘,皆是從后門而入,且停留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陸續離開!”
他將這個發現稟報上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擔憂:
“太后,李弼白日剛因辦事不力受了重刑,夜晚便有如此之多官員秘密聚集其府上,此事……恐怕非同小可!”
“臣擔心,他們是否因對太后處罰不滿,而暗中串聯,圖謀不軌?”
沈從文作為禁軍統領,負責皇宮和部分京城防務安全,自然在各大臣府邸外圍都布置有眼線。
尤其是李弼這種剛剛被嚴懲的官員,更是重點監控對象。
然而,聽完沈從文的稟報,獨孤伽臉上非但沒有露出驚容,反而浮現出一抹極其不屑的冷笑。
她將手中的奏章隨意丟在案幾上,身體向后靠了靠,仿佛聽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
“哼!沈統領,你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獨孤伽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嘲諷:“李弼?一個被本宮打斷了脊梁骨的廢物而已!”
“他如今趴在床上,連動彈都困難,還能翻起什么浪花來?”
她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鳳榻扶手,語氣篤定:
“至于王羽、趙明、張韜那些人,不過是見李弼受刑,兔死狐悲,前去探望一番,順便……發發牢騷,訴訴苦罷了!”
“一群只會耍弄筆桿子、貪生怕死的文人,除了在背地里抱怨,還能有何作為?”
她對自己的掌控力極為自信,尤其是對軍權的掌控:“如今常安城內,所有關鍵位置的兵馬,皆由本宮的心腹將領直接統轄!”
“四門守將,更是經過精挑細選,對本宮忠心不二!”
“就憑李弼那點人脈和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難道還能從本宮手中奪走兵權不成?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從文眉頭緊鎖,他總覺得此事沒那么簡單。
李弼畢竟是老臣,在朝中經營多年,人脈盤根錯節。
如今又受了如此奇恥大辱和酷刑,難保不會鋌而走險。
他忍不住再次勸諫:“太后,話雖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李弼等人畢竟身居要職,若他們真的心懷怨望,暗中勾結。”
“即便無法直接調動大軍,但在城內制造混亂,或者……與城外楚軍暗通款曲,也是極大的隱患!”
“如今楚軍圍城,局勢危如累卵,任何風吹草動,都需謹慎對待!”
“臣建議,是否加強對這幾人府邸的監控,或者尋個由頭,將他們暫時控制起來,以防萬一。”
“如今城外楚軍虎視眈眈,我們城內絕對不能出一丁點意外。”
“哪怕是有萬中無一的可能,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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