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觀塵覺得很憤怒,又無力。
“既然我教不好你,那就送你到能教育好的地方去,駿駿,人可以有手段但不能沒有良知,你跟白抒情只有三四年,且是在一般孩子幾乎什么都記不住的年紀,以后漫長的幾十年就看你自己的了,好自為之。”
他沒有像對待孩子那樣說教哄著,而是像對成人那樣開門見山。
駿駿猛然抬頭,雙眸驚恐破碎,“你要把我送去哪里?我媽媽不會同意的,我要見我媽媽!”
“你會見到她,但那也要改掉壞習慣后,哪怕我不養你,也不能讓你成為社會毒瘤。”
縱然駿駿心眼多,可他還是個高敏感的孩子,他害怕被拋棄,更怕被囚禁教育。
他激烈抗拒著,當他知道硬的不行后,就撲到周觀塵身上,“爸爸,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鬧了,求求你別把我送走。”
周觀塵這次沒有再心軟,他害怕--
怕有一天駿駿的嫉妒心會害到他的女兒棉棉,就像白抒情害了姜芫一樣。
人都是自私的,以前他心里只有母親和哥哥,現在他心里有姜芫和棉棉。
為了他們,他會對駿駿狠一些,如果哥哥怪罪,那等以后他去地下賠罪。
把駿駿拉開,他喊了人過來,把他塞到車上。
別墅里,回蕩著小孩兒的哭聲。
周觀塵雙手攥得緊緊的,額頭青筋跳動,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要喊停的。
保姆在旁邊落淚,想要替駿駿求饒又不敢,唯唯諾諾喊先生。
周觀塵心又硬下來,用力揮揮手。
駿駿眼見著自己坐的車子離著別墅越來越遠,他停止了哭泣,雙眸怨毒。
別墅里,周觀塵坐在駿駿的房間里,久久未動。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辜負了妻子,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現在又辜負了哥哥,照顧不好他的孩子。
頭又開始疼了,這次跟以前的都不同,除了疼之外還有些發脹,好像被水泡了三天三夜的豆子,皮要掙開,似乎要有什么要發出來。
保姆敲門進來,小心翼翼地問:“先生,小少爺……要不要給他收拾些東西?”
“不用,那里什么都有。”
“是哪里?”
周觀塵挑眉,“你想知道?”
“不,不想,我下去了。”
保姆被他嚇得渾身哆嗦,平日里看男主人雖然冷漠,但從不干涉他人,還以為他好脾氣。
周觀塵越來越頭疼,他去找藥,發現只剩下幾片了。
他放棄了吃藥,回到臥室躺著,可根本睡不著。
拿過手機,他給姜芫發微信,“女朋友,睡了嗎?”
沒有人回復。
也是,都這么晚了,她當然睡了。
周觀塵熬了一宿,第二天天剛亮,他就開車去了翠微灣。
姜芫看到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又在客廳里待了一宿。
他臉色有些青白,眼睛里也全是紅血絲,把買的早餐放下,“你喜歡的灌湯小籠包。”
姜芫看了看他的臉,“你沒休息好嗎?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周觀塵剛要搖頭,又想到盛懷說要適當示弱,就點點頭,“頭疼,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
姜芫皺皺眉頭,“你不要仗著年輕就作死,跟我來。”
被拉到客房里,周觀塵還是有些懵,等摁在床上,他就開始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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